“他不是该死的人!”慕婉婉急着反驳。
这么一句话却教沈清洲来了兴趣,微微上挑的眉眼显然已经散尽了他原先带着的慵懒睡意,将距离又逼近了些,轻飘飘的语气好似不在意一般,“不知小姐说的是谁?”
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近的距离,慕婉婉几乎快要忘了呼吸,迟钝了片刻听到沈清洲一声轻笑才猛地回过神来,“只是、只是个假设。”
沈清洲收回自己前倾的身子,倚在椅背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说话间好似并不在意,“没有人是完全无辜的,即便是圣人,都会有错处。包括你贤名在外的外祖父,旁的不说,他虽然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可你比谁都清楚,他太过保守古板,并不擅长教育女子。你母亲名动京城的背后是个什么模样,褪去了鲜艳光环的她,不过是个……”
“王爷!”不愿再听人批判自己的娘亲,慕婉婉顾不得什么身份,情急之下竟喊出声来。
“本王只是惋惜。”沈清洲不为所动,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她若是嫁了个读书人,如今的生活,也许会更好些。”
“你个冷血冷情的人又知道什么……”这样的神情教慕婉婉又想起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前世,疼痛弥漫上心尖,说话也失了分寸。
“皇家的人本就不应该有什么感情。”沈清洲难得没有生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人若是有情,就会为情所左右,决策不再果决,甚至会留下个致命的把柄,就像本王同你说的,皇兄是个明君,他手底下不会有冤案。可他到底不是个圣人,圣人都会有错处,何况是他,若有一日真有人被冤了,本王定会为那人平反,皇兄亦是。”
他认真起来的模样比先前更有吸引力,他的话清清凉凉地抚过,慕婉婉忽然觉着心尖上也没那么痛了。
是了,是了。
这可是王爷啊,王爷做事,总有自己的决断,总有自己的想法,他救或者不救,从来都不会为别的什么束缚着,他做事,本就该为了大安为了圣上,而不是为了她一个平凡的女子。
自己这是教仇恨冲昏了头脑,旁人帮忙是道义,不帮也是道理,她却因为这样的事情记恨着一个人,甚至……甚至那么偏激地否定他的一切。
外祖父或许是没有错的,偏心的人只是她自己而已,沈清洲寥寥几句,她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人一心为了大安,寻常人家都有勾心斗角呢,何况是他这样尊贵的地位。
高处不胜寒,想来坐着这个位置,他也是不安的。
沈清洲瞧着她舒散开的眉眼,她长得像极了她母亲,都是那样的漂亮,如今好似释然了一般的神情更是好看,“怎么,本王曾经拒绝救助过什么人吗?”
“不……”慕婉婉低低地笑出声,起身跪在沈清洲勉强,“是臣女误会了,王爷是个好人,大安有您这样的王爷是臣民们的福分,臣女为先前的不敬向王爷赔罪了,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原谅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