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后又接着往下说，“婉婉又带着些女儿家的娇俏，想来在将军府里是很得大将军疼爱的，她又是个大方得体，处事不惊的，再带上这几分娇俏，就显得收放有度，臣妾能做到其一，却不能做到其二，自然就十分羡慕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不喜爱呢。”

    沈谧知道，进了后宫规矩多，柳氏原本也是个娇俏的，可坐上后位，她就不得端庄优雅，有皇后的气度，想来这些年……也束缚得苦了，这么想着，握着柳后的手便紧了紧，“委屈你了。”

    柳后反手回握他的，轻声问道，“臣妾看得出来，圣上有心事，您是不放心婉婉么？”

    “朕觉得她……太聪慧了些。”沈谧对发妻没有隐瞒的，将自己心中所想斟酌了用词便说了出来，“若是嫁给了清儿，朕怕她祸害了清儿。”

    “圣上净乱想。”柳后嗔道，“婉婉再聪慧，也是小女儿家的聪慧，纵然是有些能算计的，也不过是算计女人家后院的事情，那就管得到那么多了，再说十六弟天资聪颖，哪里就会被人给祸害了去。”

    “……你说什么？”沈谧似乎抓住了什么，揪着柳后的话细细捋了捋，脑海中一直纠结的点似乎有了突破，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更加用力了些。

    他接慕帆进宫除了要保护这个孩子之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慕婉婉有机会进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更容易监视一些，换个环境，更容易发觉慕婉婉的不对劲，当初这么做，一心就想着说不定能因为慕婉婉的进宫，他和沈清洲会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

    不想慕婉婉进宫之后竟然得到柳后的极力赞扬，这会子更是一句话点出了他疑心好久的关键所在，是了，是了，慕婉婉的聪慧都是在女人家后院的事情，她何时插手过前朝的事情，何时管过慕远，又何时管过秦徵的事情？

    若是真的有异心，她的身份足够让她在将军府和相府都横着走，要插手慕远的事情，亦或是左右秦徵在朝堂上的进言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可她从未这么做过，她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算计着慕远的后院。

    慕婉婉的小世界里，只有后院那方天地那么大，她的眼里没有更大如朝堂如天下一般的存在，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将军府后院。

    那么他们在防什么疑心什么呢，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对他们起威胁，反而会是他们的盟军，慕婉婉忽然要对付慕远的后院，想来就是将军府内已经出了问题的缘故。

    是慕远的妾室赵氏吗，还是慕远本人？

    想通了的沈谧从凤椅上站起来，连忙召人唤沈清洲入宫。

    柳后疑惑不已，好容易抽出被抓痛了的手，又见沈谧满脸欣喜，不由得疑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