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才转身去将碗放下的慕婉婉就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
沈清洲:“……”
慕婉婉笑眯眯。
喂完了药她就已经从自己的床榻上下去了,如今只是站在一旁,沈清洲的感觉却还停留在两人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刻,慕婉婉身上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他鼻尖,如今这人退开了,气息却缠绕不散。
沈清洲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梦境,那个被枝丫藤蔓缠绕一身的感觉,可一个是让他觉得厌烦,另一个却……
本带着几分沙哑的声线因为喝了一碗药的缘故好了许多,沈清洲坐直了身子,冷眼一瞥慕婉婉,“你这是犯上。”
这下轮到慕婉婉沉默了。
她承认,在伺候王爷这件事上,她实在是不会,只有依照着自己生病时娘亲照顾自己的模样来做,再加上要沈清洲喝药时连“臣女”二字都忘了说,其实也是心急,可大不敬是真的,沈清洲要降罪……或许也是真的。
悄悄扁了扁嘴,慕婉婉有些不高兴,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费心照顾了一天一夜,好容易烧退尽了人醒了,一醒就要问罪。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沈清洲的眼睛,他咳了一声,“需知道男女有别,这样的举措很是不妥。”
慕婉婉抬眼瞧他,哈?不是要治她个大不敬的罪名吗,怎么说到男女有别上了?
可谁让人家是王爷呢,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要数落自己,就只能让他数落了,慕婉婉也只好低头应了,“是,臣女知错。臣女不曾照顾过病人,只能依照着母亲照顾臣女时的模样来做,臣女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冒犯了王爷尊体,还请王爷恕罪。”
这话说得不情不愿的,慕婉婉的表情就更是好玩,沈清洲可是见识过她当街骂自己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的,这会子瞧见她这样,竟觉得颇有些意趣,可笑出声又不太好,只得忍了,“嗯,知错就好,本王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方才说本王得的是瘟疫?”
“是啊。”他不追究,慕婉婉自然是高兴的,应话也就欢快了些,“您说您好好一个王爷,不在宫里头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圣上都遣人过来看了三次了。”
沈清洲猛地抬起头来。
这话熟悉,熟悉得好似他片刻之前才听过一般,梦境里那脆生生的声音在耳际再度响起,他想,他或许已经找到了那把声音的主人。
是了,除了慕婉婉,谁还敢这么大胆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沈清洲失笑,“那是本王应该做的事情,什么叫娇生惯养的就该在宫里头好好待着,本王是大安的王爷,帮皇兄攘内安外是本王的分内事。”
慕婉婉大囧,“您……您都听见了?”
亲娘啊,她不过是在给沈清洲换额头上布巾的时候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谁知道他在睡梦中连这个都听了去,完了完了,才说过的不计较了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本王又不是耳聋,既然能听见你说本王做事不光明,净干些缺德事,就不是个好人,自然也能听见你说本王娇生惯养了。”沈清洲笑得有几分狭促,天生上挑的眼角如今越发显得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