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丞相的女儿，沈谧本不愿对她太过苛刻，可顾念着上回就是因为不清不楚地连累了慕婉婉被慕远责骂，甚至引得慕恒嫉妒，要不也不会有那张字条的事儿。

    若非清儿实在太过喜欢慕婉婉，那张字条就足以送慕婉婉下大牢。

    这样的事情可不敢再发生一次了，谁知道下次慕恒的字条会递到谁的手里，万一一个不慎让朝中哪位大臣知道了，在朝堂上公然提出来，那他想护着慕婉婉怕是也不行，索性这次就连带着秦氏也一并斥责了，以免落下污点让人抓住了把柄，等这事结束之后让皇后悄悄告诉慕婉婉一声，教她转告秦氏自己没有恶意。

    思及此，沈谧说话也就没有太过温和，“夫人的意思是朕冤了你们？入宫的秀女名单写着慕婉婉的名字，人却是府上的庶女慕芊芊，这难道是朕使人悄悄换了人不成？好嘛，好嘛，如今当真是反了天了，先是一个假令牌，又是一个假秀女，朕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好糊弄的一个人吗？”

    方才摔的是茶盏，这会子摔的已经是瓷瓶，被摆放在龙椅后头的两个大瓷瓶，被站起身的沈谧猛地一甩袖给摔掉了一个，巨大的瓷瓶落地破碎，发出比之前更加震撼的声音，后头的慕婉婉被吓着了，浑身一抖。

    沈清洲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默默注视着她，试图以此平复她的受惊。

    慕婉婉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前头的慕远见帝王震怒，急忙求饶，“圣上息怒，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只是想给圣上解释这件事，秀女人选有误一事，臣和夫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早臣和夫人亲自送了婉婉出门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等着宫里头来消息，根本不知芊芊为何会被送进宫里。”

    “将军和夫人还真是同心一体，这话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沈谧反手摔了另一个花瓶，被推下去的和被甩到的不一样，被推下去的这个离下头跪着的慕远两人更近了些，碎片飞溅，有一块径直往秦氏身边飞去。

    沈谧眼尖，视线随着那块碎片的飞溅而移动着，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训斥秦氏倒也罢了，若是伤着了秦氏，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秦老丞相解释。

    好在慕远反应也快，习武之人耳尖，纵然是跪在地上，碎片破空朝他们这个方向划来的声音也没能躲过他的耳朵，顾不上礼仪，慕远直起上半身，伸手接住了那块几乎就要溅到秦氏身上的碎片。

    沈谧提起的心这才掉了下去，悄悄松了一口气。

    慕远接住了碎片重新跪好俯下身，被握在手心的碎片划破了他的皮肤，他却根本没有在意，“圣上明鉴，臣真的没有做过。”

    “朕听出来了，你们夫妇二人都在说不是你们做的，可这事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去做，难道是朕吗，难道是朕故意换了秀女，以此借机来责骂你吗？慕远，朕念你多年苦劳将你从谓州调回，派你去边境立功，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宽容吗？”没有伤着了秦氏，沈谧也就放心了，将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