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急忙闭了嘴低下头去，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沈谧也没有真的打算借此怪罪他什么，他仍旧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弟弟跟百官舌战。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沈清洲做了那个恶人，只为了他的名声能够好听一些，名声好听了，皇位也能坐稳。

    朝臣众多，自然还有不服气的非要跟沈清洲理论理论，可禁不住他巧舌如簧，借着沈谧的名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对方谨慎说话，气得一众试图反抗却被无情碾压的大臣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新晋的骁骑将军头上，“纪将军，你可是慕远的关门弟子，总该说句什么罢？”

    本以为纪鲸川怎么也该替慕远分辩分辩，谁知道人家冷笑一声，扭头直勾勾盯着那位开口说话的大人，“有什么好说的，一群糊涂东西，你们可曾想过若是此事得逞会怎样吗？”

    “那可是你师父！”陈将军终于憋不住了，武将本就性子耿直，他还是慕远的好友，不敢跟王爷叫板是一回事，如今又见连纪鲸川都这样，一时怒上心头，开口怒斥。

    “是！”纪鲸川转身往他身边走去，分开站定在陈将军面前的人，自己杵在人家面前，他虽然年轻，可身上的气势和无形的威压竟然不输给为官多年的陈将军，“他是我师父，所以是官也好，下大狱也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都会一直孝敬他老人家，哪怕有一天师父犯了大错圣上要砍了他的脑袋不许我祭祀，我也会恭恭敬敬地给师傅磕三个头，这就是我为人徒弟唯一能做的，我是大安的臣子，是圣上的臣子，这一辈子就只能忠心圣上一人，只能为圣上考虑，而不是像你一样，为了自己的好友，在这里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陈将军被他一通直呛气得昏了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这小子什么意思？你说谁大大逆不道呢，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你以为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纪鲸川任由他抓着，也不挣扎，也不还手，神态淡定自若，根本不像陈将军那样激动，“师父被贬到谓州，都教我要忠君护主，将军您在京城颐养天年，拿着圣上给的俸禄，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效忠谁。”

    眼看陈将军下一秒就要挥起拳头打人了，沈谧急忙给沈清洲使了个眼神，明白他意思的沈清洲快步走过去，开口阻止，“好了！”

    高高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陈将军看向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青年，想起这是在朝堂上，气势都短了三分，急忙放下手来，揪着纪鲸川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你当这是你们的演武场呢？皇兄还坐上上头，你就想在这动手？”看他还算识相，沈清洲按捺了下自己的脾气，冷着嗓音低声斥骂，“想打架出去打，脱了官服打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