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氏一族的人吧?”
闫安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说完这句话,还特意问了一句,“你们看到祭琉璃了吗?”
闫安打小聪慧,更何况,柳氏一族的灭族案,当时也算轰动一时。
景亦突然被他点醒,一下子就想起了这种奇怪的来源,柳氏一族,擅音律,以音化刃,琴为最。
可柳氏一族早就被灭门了。
景亦还有话没说出来,当年的灭门案,有龙辰皇帝的手笔。
那他出现在景泠的身边就值得推敲了。
“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寒声不卑不亢,分毫没有因被拆穿了身份而感到尴尬,他反而直直的对上景亦的眼。
“那你们柳氏,可有唤醒云和的法子?”
景亦并没有问他的目的,而只是想到了另一层。
“五皇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一直站在旁边被冷落的闫安再次插了进来,他气鼓鼓的,像一只暴躁的小河豚。
他不入朝廷,家世雄厚,身边还有祭琉璃护着,根本就不必畏惧身为五皇子的景亦。
况且现在皇室势微,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地位。
“闫安。”
祭琉璃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走过来,把人领走,闫安一看到祭琉璃,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你又想不告而别吗?”
闫安实在是委屈,这些日子,祭琉璃为了云和到处奔波也就算了,可每次都不告诉他,常常一醒来就看不到人了。
景亦目光灼灼的看着寒声,可惜只得到了一个不能的答案,他不知道,刚才,寒声就已经试过了。
而另一边,祭琉璃正哄着闫安。
“我没有,”他嘴笨,说不出来什么甜言蜜语,只好抱着他,试图让他平息一下怒气。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闫安见他这副样子,刚上来的火又泄了下去,“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说出的最重的后果,也不过是不在搭理,可是这恰恰捏住了祭琉璃。
“别乱说,”祭琉璃听到这句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到底是自己理亏,还是叹了口气,“我只是习惯。”
“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找我了。”
祭琉璃很认真的看着闫安,闫安象征性的扯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又笑着靠在他身边。
“那我原谅你了。”
他笑得很好看,像是两湾月牙住进了眼眸里,祭琉璃看着他有些出神。
他想,这一定是他触碰到的,最温柔的光。
他们准备一起去看云和,祭琉璃到底还是对蛊王了解一些,多少也能提供点帮助。
却看见,云倾凰靠在云和床边睡着了。
姬无双给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声音压的十分低,“她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云和躺在中间,手指头轻轻地弹了一下。
可惜没有人发觉。
几个男人都到门外去了,姬无双看见匆匆赶来的姬衡,打了声招呼,“皇叔。”
姬衡都有些认不出姬无双了,他们其实相差的不大,只是辈分大罢了。
“风越有一片海,或许有机会能得到鲛珠。”
鲛人没有人见过,但在那片海域,的确,曾有人捞到了鲛珠,虽然极少,但总归还是有一丝希望。
白希寺曾有记载,鲛珠有活死人药白骨之效。
只是,这东西见过的人实在太少,更别说得到了。
况且在别国的地界,就算真的得到了鲛珠,怕也是很难安全的带回来。
尤其随行的人里面有四位别国的皇子公主。
“只要捞到了,就一定能带回来。”
祭琉璃倒不担心这个问题,他们迷疆一族虽然说是隐世,但风越对统治者多少有些了解,这样反而好办事。
云倾凰迷迷瞪瞪的从门口走出来,姬无双第一个注意到她,风越现在白天也还比较炎热,他倒不担心会受凉。
“有办法了吗?”
她看到这群人围在这里,眼里有一份隐藏的希望,大概不想给他们带来压力,她藏的很好。
只是姬无双太过了解她了,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细细的给她把头发挽好。
“有办法了。”
这一句话出来,云倾凰根本就无暇顾及他的动作,一心只想着云和,心里高兴,也就没有阻止他。
可是一听到鲛珠,云倾凰还是有些泄气。
鲛珠又不认人,风越皇室经常派人去捕捞,都没捞出个响,怎么可能他们一去就能得到呢。
这简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什么鲛珠?”
扶衿正巧从侧边走过来,听到一个字眼,忽然醍醐灌“鲛珠!”
“可是……”
云倾凰也不忍心去打击他,可总得要面对现实的。
“我可以找到鲛珠!”
扶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去那边海域,他甚至根本没有去想,他那样做,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一群人都惊了,但谁也知道,扶衿绝不会拿云和开玩笑,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云倾凰倒有些更深层次的想法,扶衿是云和之前捡回来的,云和也没有说他的身世,只是当时,她以为可能是太惨了,不想造成二次伤害罢了。
一直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扶衿的身世了不得。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景亦的耳朵里,这几乎是他这些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最近几乎是跟云和寸步不离的状态,哪怕那个人再也没办法给他回应,但他也总是守着她,说起这些年,说起他们的过去,也说起找不到她的这两年。
一旦有了希望,他好像也放松许多。
“小和,你快醒过来吧,你醒过来了,想怎么打我都行。”
“小和,我也会做糕点了,等你醒来,我也做给你吃,好不好?”
……
云和始终没有动静,景亦说了很多话,可都像是河流汇入了大海一般,无声,激不起任何浪花。
云和身上的衣服换了几次,这次的衣服是景泠挑选的,是水蓝色的襦裙,袖口和裙边都锈着细小的白莲,她的头发披散在床上,显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扶衿也爱守着她,和她说话,只是这一次,他提到了他从前很少提及的过去。
“阿姊,从你捡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和过去脱离了,”扶衿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可现在我却忽然庆幸,因为它,我也还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