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问我。”

    李耀山涨红了脸：“你这个小妇人用心也太歹毒了。”

    苏芷沅哼了哼，甩也不甩他就走了！

    最近大水镇上学堂里年逾半百的夫子很是苦恼，课堂上朗朗读书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没精打采的，他讲课的时候一连抓到好几个学生，趁他在台上讲解，自己趴在桌子上用课本掩嘴偷吃零食。

    我说，你偷吃也就算了，发出这么大的咂嘴声，是生怕我老人家耳聋了，抓不到你吗！简直没把这老先生给气死！

    学堂乃是读圣贤书，接受思想洗礼的地方，要胡吃海喝干脆回家去，老先生气呼呼的明令禁止了好几遍仍不管用，没收了零食不管用，用铁尺把手心打红了，还有人用红 肿的手锲而不舍的在底下掏零食吃，老先生发现时差点没气得背过去！

    可禁来禁去屡禁不止，老先生气得连休息时也在休憩室里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口怨气无处可发，终于忍不住吹胡子，一把拉开了小纸窗，怒气冲冲瞪着学堂外面最近来的两个摆摊的少年！

    就是他们，都怪他们！老先生回想起几个月前师生和谐的课堂景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等看到平时好几个尊师重道，考试名列前茅的乖乖学生也同样乖乖的围在小摊最前边，他整个人浑身都哆嗦了，不行！岂有此理！

    他捞起袖子，简直就想冲出门去，像年轻时那样，一把豪情掀了那邪恶的小摊子，可刚迈了两步，又顿住了，不行，我可是先生，为人师表！

    无奈这股歪风邪气越刮越大，几乎一发不可收拾，搅得整个学堂乌烟瘴气，学生无心念书，满脑子只想着几丈外的零食摊！

    两天后，段小恒终于在苏芷沅提点下捣鼓出来了类似肥皂泡的东西，利用根麦管就能吹出轻飘飘软乎乎，一碰就炸的气泡，飘在半空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一文一瓶，很快在学生之间流行了起来。

    老先生在台上讲课，讲到激情澎湃唾沫横飞处，却第三次的被轻飘飘贴在脸侧悄无声息炸开的气泡给惊醒喽，他终于忍不住跳脚了，狠狠将那圣贤书一摔，冲了出去。

    但活了四五十年，好歹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便指着学堂外小摊后缩头缩脑的两个少年一通半骂半劝，意思差不多是，学堂乃是读书的神圣地方，哪里是你们这些充满铜臭气的商人随便能来的，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俩打哪来给我回哪去！

    苏芷沅眼珠子一转：“你只是学堂里的先生，学堂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在这里做生意？”

    平时人人夸赞好脾气，温文儒雅，大水镇里最有涵养的老先生，终于破了功，双手猛叉老腰，怒气冲冲吼道：“老子在学堂教一天书，就一天是这里的老大！”

    他愤怒得双眼充血凸出，皱巴巴的老脸也跟着扭曲了起来，煞是可怕。

    不过一说完，他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老先生却见两个小少年凑到了一块，旁若无人的嘀咕了起来。

    老先生尴尬的咳了两声，却听那瘦瘦弱弱的白皮书生凑到了黑皮小娘子耳边，说是耳语，可声音大得是个人都听得见，只见那小书生嘀咕道：“大伙儿不是说学堂里的先生最有风度嘛，他怎么这么凶？”

    老先生又是尴尬的一咳，他脸更红了，并且不好意思的退了两步，却听那两个少年当着他的面继续嘀咕起他的坏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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