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五个铜板……”

    “大爷，这……”小厮冬福迟疑着应了一声，却半天不见掏钱的动作，莫成聪忍不住黑了黑额角，他早知道冬福是个抠门的，银子一向进了他的荷包想拿出来就难了，可他竟没想到冬福对自己也这么抠门，连五铜板都舍不得么……

    “我拿一两银子跟你换五文钱。”少年吃完这碗冰粉，脸色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接过少爷手中银锭的冬福也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他家少爷不要面子，人生头一回用铜板来付账！

    摊子后的苏芷沅看着对方冷着脸用一两银子跟小厮换了五文钱，再冷冷将铜板递给了自己，整颗心都揪痛了，再看这位少爷头也不回带着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丁远去了，还忍不住肉痛想着，要不是昨天，昨天自己得罪了他，那刚才，刚才那一两银子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啦！

    还说不定，对方吃高兴了，万一还有赏钱呢？

    只可惜往事不复追忆，不能挽回，虽然作死的自己后悔得泪流满面……

    苏芷沅失魂落魄坐在摊子后面，满脑子全想的是自己错过的那两银子，一两银子，可是两百碗冰粉啊，不知道她要卖到什么时候去了。

    而且她突然觉得人生好像有点不对劲起来，昨天卖画唯一一个客人就是那位大少爷，今天第一个客人还吃坏了肚子，半途跑了，认真说起来，那位大爷也是第一个吃完的。

    “小子，我那碗冰粉呢！”耳边一道迫不及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苏芷沅猛地抬头，正好看见了刚才那个饕客。

    “你不是吃坏肚子了么……”刚才对方没吃完的那碗冰粉早就被她随手倒了啊。

    “哎呀，”那人一拍大腿：“你怎么倒了呢，我都没吃完啊，那可是五文钱啊，整整五文钱啊，哎呀，也怪我，明明上午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肚子不怎么舒服了，可路上看到你在这儿卖冰粉，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这位大叔果然对吃无比执着，强忍着肚子不舒服，还要来吃她的冰粉，苏芷沅实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好又按照半价重新给那位大叔端了一碗冰粉——

    不过，随着大叔终于满意拍拍肚子走人，冰山一样冷清的买卖局面也彻底打破了，接下来的半天里，时不时有客上门，甚至还有附近酒楼茶馆的小二，接受楼里客人的嘱托，特地过来买冰粉。

    不过大概因为这不太亲民的价格，这天的买卖始终也没像大水镇这么火爆。

    她直到傍晚收摊，还能隐隐感觉到内心在抽痛，那可是一整两银子，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整两银子，感觉就像错过了一个亿！

    而家里书房中，莫成聪一回忆起之前小书生看见他跟冬福换铜板，以及最后接到那孤零零的五文钱时心如死灰的表情，忍不住心情大好又啃了个苹果！

    “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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