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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56章(2)
我看着鞠惠沉静的睡颜,这些酒,这种醉足以使她人事不知地昏睡到明天中午,然而沉睡终有时限,此时睡去,他时醒来……??
醒来依旧是不能不面对的现实。
鞠惠临醉前的那一笑再次浮现在眼前,粉白的唇角没有起伏,只有眼尾婉转地一扬,“因为我爱着他,他就可以这样地伤我。”
胃部绞痛起来,一直持续的不适感终于达到了极致,恶心眩晕头痛同时狂涌了上来,我单手撑在水龙头上,全身抽搐地剧烈呕吐,眼前一团模糊,呕吐逼出的眼泪有一种热辣辣的刺痛。我想直起身,稍微地一动,汗水从额头流下,浸湿了长发,腹如刀割!上吐下泻。
好,果然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我咬着牙关趴在沙发上,止痛药止吐药止泻药,最大剂量地吃下去,可是这个夜晚疼痛像是附骨之髓,在黑夜里一刻不息吞噬着我,直到把我整个人掏空为止。
我睁着眼睛等待着天明,室内一直漆黑,夜光表的指针在表盘上机械地移动着,1点,2点,3点,沙发冰凉冰凉的,那种无法阻挡的寒意浸入四肢,胸肺。
我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像小猫呜咽似的声音低低唤着,心底里包裹得最深的那个茧慢慢裂开,往外渗出殷红的血丝。
6点的时候,我试着要起身,可是全身虚软得连立都立不起来,最可怕的是,每一处的关节和骨头都在抗议,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了似的。
我喘息着昏昏沉沉地又躺了一个小时。
7点,我才勉强撑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地趴在楼梯杆上移动,浑身的肌肉猛烈地颤抖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下到了楼下,打了一部的士。
“去南和医院。”说完这一句,我靠在靠背上,额头上一片凉沁。
医院的急症病人很多,每一个人都在喊,都在催。“医生你能不能先过来看看,医生,药到底什么时候配好啊?”
紧急的一声接一声,然,医生八风吹不动,端坐着按部就班地一个一个顺着次序来,我已经?疼到不疼了,只是软,坐着都直往地上滑。
直至9点才轮到我,医生持着器械在我身上移动,指腹按压着:“这里痛不痛,这里呢?昨天吐了几次,上了几次厕所?”
正询问着,我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闪动着柏铭涛三个字,啊,我痛木了,把今天的看片会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按惯例大BOSS是肯定要到场的,我居然没有任何交待就缺席。
我按下接听键,医生收起器械,“消化不良导致的胃肠功能紊乱,先输液吧。”
输液,打吊针,嘶。
“樊玲,你在哪儿?”电话那边传来柏铭涛那特有的温润的声音。
“在医院。”完全的条件反射,“呃,柏台,很抱歉我没来得及请假,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你在哪家医院?严重吗?”突兀的问句切断了我未完的话语。
“我在南和医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肠胃不太好。”
“我知道了。”电话挂了,我有点茫然。
“输三天的液。”这医生简直是夺命追魂的主。
“不用吧,我已经?不痛了,吃点药就好了,我身体一向都很棒的了,医生。”我絮絮叨叨的,只想逃此一劫。
医生停下了笔,眼睛眯了起来,那目光不是看“人的”,看青蛙差不多,我收声。
“你已经?拉?得脱水了,需要补充大量的葡萄糖和能量,不输液的话,你能保证你不会晕倒?小吕,带她去三号床,下一个。”医生不再理会我。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这种重复再重复的惨白灼痛我的视线,我闭一闭眼睛,再睁开,天花板处依旧是日光灯管映射出的各式涡纹。
“勤洗手,讲卫生,身体健康最重要”,一串串的映入眼底的押韵标语伴随着外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交谈声,躺在这里就好似流水线上等待处理的残次品,这种煎熬在护士配药时间的拉?长中越发的深刻。
终于我慢腾腾地爬起来,确定自己即将要挨的那一针实为不值,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土办法,多喝糖水,多休息也是能好的,不过时间长一点点而已。
我下定决心弯下腰去穿鞋子,一阵眩晕传来,我往下栽倒。
医生诚不欺我也,我苦笑着用力闭上双眼。
身体蓦地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绵长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鼻尖沁入一缕淡?淡?的混着人体味的木香,淡?而微醺,我慢慢地仰起头,渊然的两道深潭,静静沉沉地看着我,涣散的意识迅速地凝聚,我被惊到了,眼睛大睁!
柏铭涛从容地将我扶回床上,“你要去哪儿,我帮你叫护士吧。”
我尴尬地瞟向旁边,“没、没想去哪儿。”
嘶,一口冷气灌入,护士端着盘子进来了,那针管散发出幽幽的冷气。
“输液了。”护士拿出棉签,“打哪只手?”
我头皮发麻,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就这么巧,饶是我胆小如鼠智计百出,现今也只能束手就擒。
“左手吧。”我把头侧朝一边,紧紧地握拳?,“护士,我的血管有点细不太好找,麻烦你了。你看看能不能一次就过。”我低声下气地说。
棉签凉凉地覆过我的皮肤,我屏息。
尖锐的异物锥入,痛感压制住我的吸气,“好了吗,好了吧。”我迭声地问。
针抽出,我呲牙,没有找到。
“你放松一点,血管本来就细,加上拉?虚脱了,更是看不见了。”护士拍打我的手。
我深吸一口气,这种等待痛觉的滋味毛骨悚然,针刺入。
“呼吸,樊玲。”柏铭涛清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强烈的屏息让我的肺部发疼,气息还未呼出,一股锐痛像火似的燃至全身,我叫都叫不出,这个天杀的护士她找不到我的血管,锥进去后在里面转了两下。
手被人一把握住,沉稳的掌控一切的感觉由指尖萦绕而来。
“你不要打了,去请你们的护士长来。”柏铭涛平和的声音里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的特有的威严,护士低头,匆匆而出。
我爬起来,白痴才在这里再等着挨第三针。
“我回去吃药好了,其实不用输液这么麻烦的。”我使劲缓和面部的表情。
“你有脱水的迹象,输液会好得快一点。”
“早恢复晚恢复终归会恢复的,也不急这一两天啦,我不赶时间。”
“不行。”柏铭涛平平静静的就两个字。
我无意识地扬了扬下巴,我就不信了,我自个的身体我还做不了主了!
柏铭涛看着我,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将耐心和有趣按捺在雍容的外表下,那表情好似他面对的是一个顽固不听话的孩童,“樊玲,如果你输液,那么华创集团的业务就由电视台和旭升公司平分,他们还是由你们的业务员去负责接洽。”
我定住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