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楚之洋的父亲笑骂他，给他打掉他肩膀的雪：“我一会儿洗把脸，你回学校吧，大过年的，别呆在医院。”

    “这话让我们医学生听了挺痛心的。”靳夜调侃一句。

    “差点忘了你是医学专业的。”楚之洋的父亲叹气：“之洋的腿，唉，他是和医生这个职业无缘了。”

    “叔叔，”靳夜拉了拉围巾，往前走着，道：“其实，之洋不喜欢医学，这个你和阿姨是不是早就知道？”

    楚父点了点头：“当初选专业，他想学计算机，第一志愿没录上。”

    “现在改也不晚。”靳夜看着他：“之洋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开发的游戏还赚了点钱。”

    楚父神色凝重，想了想：“确实，要是现在还能转专业多好，以后玩电脑的，开发软件，就算是腿，形象不好，也没多大影响，有技术就行。”

    “现在也能转，他情况特殊，学校会体谅的。”靳夜笑了笑：“这事儿等他出院再说，我帮您问问。”

    “谢谢你了，小夜，之洋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叔叔很放心。”楚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医院门口停下：“你快回学校，大过年的，还是要陪女朋友。”

    这个误会还是楚之洋一手造成的，楚父楚母都认识靳夜，得知他过年不回家，就多问了一嘴，楚之洋当时就来了一句“人家忙着谈恋爱呢”，就给打发了。

    靳夜最后还是没拗得过楚父，回了学校。

    宿舍就他一个人，剩下三个于知恩的室友和他不是很熟，比他小一届又不是同一个专业，平时除了熄灯后并不常见，他们过年都回了家，相比之下，医院好像还热闹些。

    他洗了澡换身睡衣，开了一罐在超市买的啤酒，站在并不宽大的阳台上看起了月亮，偶尔低头翻翻手机。

    在这一年的结尾，靳夜收到了很多条新年祝福的消息，唯独没有收到于知遇的。

    靳夜猜到于知遇那天匆匆离开并不是为了上厕所，肯定是吃醋了，他真的没想到于知遇也喜欢他，怪他反应迟钝。

    如果不是楚之洋出了车祸，他或许冲动下咬牙能在跨年的时候就表白。

    告诉小姑娘，他也动了心。

    但何玉彩的威胁近在耳边，楚之洋的车祸来的过突然，靳夜的心情达到了低谷，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也抓不住，要失去一切那般。

    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就要跨年了。

    靳夜在心里倒数着每一分钟，喝了很多罐啤酒，依旧填不饱肚子，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保持着清醒，想醉也醉不了。

    “happy　new　year，happy　new　year，happy　new　year　to　you　all……”

    雪还在不知尽头的下着，空中传来迎接新年的歌唱声，带着吉他伴奏，在这漆黑空荡的校园里逐渐清晰起来。

    啤酒罐掉在地上咣当一声，音乐仿佛更近了些，靳夜跟着哼唱起来，他的嗓音暗哑带有磁性，很是好听：“we　are　singing，we　are　dancing，happy　new　to　you　all．”

    对面的宿舍没有一个房间开灯，再往前一栋楼有几处亮光，也不知是谁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能唱的起来，靳夜边跟着哼边想。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看到来电显示，靳夜紧张的秉住呼吸，擦了擦手指，按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他听见于知遇问：“靳夜哥，我唱的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