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一把接过后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一脚。大声咆哮:“滚。”
虽然身边有人制止她,可她情绪依然很激动。
沈清看着这一幕,泪水浸湿了眼眶,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江澈转身她就混进人群中,她想给他留点尊严。他一定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只不过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去了厕所整理仪容,很快又神采奕奕的出来。不管怎么说,江澈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
在人山人海中,江澈的身高很有优势,沈清看到他,就故意给他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在省医急诊楼。”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不急,你慢慢来,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沈清又等了一会才过去找他。
江澈又被拒绝了。
“吃饭了。”
看着他四处碰壁的模样沈清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哪有轻而易举的成功。
“好。”
两人来到医院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沈清把饭盒揭开。里面是沈母做的,糖醋排骨和小炒肉。
“快吃吧,待会凉了。”
江澈也是饿极了,顾不得太多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手里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老人脸上布满沟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可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哭红了的双眼。
牵着的小男孩清澈的双眸让人心疼,小脸冻的通红,还泛着红血丝。手上也有了裂口。
老人带着哭腔开口:“小伙子,这个名片是你的吗?”
“是我的,奶奶你是有什么事吗?”江澈放下手里的饭盒,从椅子上站起来。
突然,老人牵着小男孩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我们没有钱,请不起大律师,你帮帮我的儿子吧。”
沈清和江澈两人一脸懵。
江澈伸手去扶老人起来,“奶奶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老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澈只好先硬着头皮答应,“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再伸手去扶,老人才肯起来。
擦去脸上的泪水,老人带着两人去了住院部走廊的一张病床前。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手脚肿的不成样子,嘴唇干的开裂,额头缠着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大半。
老人眼泪又止不住掉了下来,沈清看在眼里,心里梗塞,红了眼眶。
“我儿子在工地上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可工地负责人说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儿子自己的失误导致的。”
“把他送到医院就草草了事,如今我拿不出医药费,我儿子就…”
老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强忍着悲痛把话说完,“我儿子就要被赶出医院,活不下去了。”
“这让我们一老一小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沈清看了一眼老人手里的小男孩,他的双眸仍旧那样清澈,不明事理的模样让人庆幸又心疼。
“奶奶是希望我给你们打官司?”
江澈突然觉得律师这份职业需要承担的太沉重了。
“刚才我看你问他们,我就想碰碰运气。”
“我没有多少钱。”
说着她松开孙子的手,从里面衣服的侧包掏出来两张皱巴巴的人民币递给江澈。
“这是我唯一的积蓄,我知道不够。等打赢了官司以后,我会把剩余的钱补给你。”
看着老人手里的钱,江澈垂着的双手微微发抖。不管接不接过她手里的钱,这个官司他都会接下来。
可如今要承担的太多,他开始怀疑了,他是不是能够胜任。
老人见他迟迟不肯收钱,哽咽道:“是不是嫌不够,如果不行的话…”
沈清悄悄握住江澈的手,给他勇气和支持。
江澈开口:“奶奶,等赢了官司在付律师费吧。”
听到他接下,老人又是激动又是感恩,“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小伙子。”
这颗救命稻草她算是抓住了,虽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
江澈孤注一掷,决定先把病人的医药费缴上,让他接受治疗。
他的经济条件本就不富裕,这下更加雪上加霜。
又向老人了解了详细的情况,给奶孙二人买了吃食才离开。
沈清问他:“有信心吗?”
有信心吗?江澈也在问他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接手案件。
官司有输有赢本是常事,可这场官司只许赢不许输。无形中感到压力很大。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诉。”
沈清牵他的手加紧了力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们尽力而为。”
“好。”
回到公司,把计划告诉了花臂哥,花臂哥感到不理解。
“江澈,我们开公司的目的是赚钱,不是赔钱。”
“如今公司资金本就短缺,你还擅作主张给病人缴纳医药费。都不与我商量,把我置于何地。”
花臂哥感到愤怒,他在外为了资金东奔西跑,吃了一肚子的气,可他却擅作主张。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但是你相信我……”
“不必了。”
花臂哥打断江澈的顾虑,重重的摔门而出。
沈清在门外也感受到了花臂哥的怒火。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江澈。
整理好情绪,带着微笑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