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皱紧了眉,越是清白,就越是可疑。他本想禀报王叔,但又恐他指责,无证据的事情,只会落得一个捕风捉影,嫉妒忠良的名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席牧无心睡眠,便趁着夜色未深,拎了两坛美酒,驾马去了梅花镇翠云村。
他的好友如珩便住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休息了。
话说这段时间,他心头堵得慌,时常喝酒,不知不觉间,酒水就喝上了瘾。好在他酒量好,不曾醉过,是以他倒也任由自己嗜酒,没打算戒了它。
而如珩,自从酒肆相遇,一见如故,几天下来,他们成了知己好友。
席牧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云策则告诉他自己的家门地址。
席牧了解到的信息,好友如珩出身书香之家,只是早年家道中落,父母病死,现只剩他与亲祖母二人待在翠云村相依为命。
听闻外面的马蹄声,陈阿婆神色一凛,放下木柴,匆匆来到篱笆门前,就见一身黑色劲装的席牧踏月而来,她心底一松。
还好是他,若是贼人,她与策公子都是没有武功的,怕是难敌对手。
听陈阿婆的禀报,云策睁开眼睛,看了眼恰好已沸腾的水,坐直了身体准备沏茶,“请他进来吧。”
宫里论功行赏,亡虞那些将士封了名的消息他已有所耳闻,猜想席牧该是坐不住了。
席牧披星戴月而来,见小茅屋里烛火明亮,心下稍宽。
跨门而入,他向陈阿婆点头,走向云策,“如珩还未睡?”
云策一笑,目光滑过他手上提着的两坛酒,反问:“你想喝酒,派人传我过去将军府便是,何需劳你亲自来一趟?”
席牧摇头,“在府上喝酒,没有意思。”说着,他转头看陈阿婆,“劳烦老奶奶给我拿两只碗来。”
陈阿婆在人前扮演的是云策的祖母,闻言便去了,拿来瓷碗,慈爱地叮嘱他们少喝,然后便回里屋休息了。
酒过三巡,席牧忍不住朝他吐露心事,说起新兵庞元烈和马铁头。
“他们的来历看似清晰有迹可循,可我总觉得他们不对劲。如珩,你可有什么办法……帮我?”
他莫名信任他,感觉他是个胸有谋略,冷静理智的人,是一颗遗落在民间的蒙尘明珠。
他甚至生出想要他入仕,同他一起辅佐君王的念头。
“无衡过于担忧了,”云策微笑着,心里却暗惊他心思的机敏,“他们若是有备而来,怕是很难抓住把柄……不过,百密总有一疏,他们的行动再如何缜密,也终有泄露的时候。与其自寻烦恼,无衡不如好好部署计划,待时机一到,便可一网打尽。”
席牧听他这么一说,心胸豁然开朗,向他言谢。
看他酒意微醺,云策心中一动,忽然问道:“无衡,王上待你……真如传闻那样,更胜亲生父子么?”
“非也,”席牧笑了笑,“时而亲似叔侄,时而疏若君臣。你想见陛下?”
云策摇着折扇的手一顿,默了会儿,说:“天子圣颜,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席牧眉一拧,想到什么。抬头说:“到了中旬,就是我的生辰了,届时你也来吧,兴许可以见见陛下。”
云策收起折扇,深揖一礼,“多谢无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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