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瀛细作里应外合,出卖江南沿海的城防图和军防部署造成的。
无可奈何之下,璟帝只能命在北漠边关驻守的林枫华,带领一众将士击退敌军,林长缨也凭借着先前对江南地理位置和江南水军的了解,一举立下战功,被封为立青将军。
魏成鑫一家被满门抄斩后,此事也就尘埃落定,听说经此教训,璟帝便派人成立天宁阁,由他直辖管束,培养影卫遍布大梁境内,铲除北漠东瀛在大梁部署的细作窝点,甚至暗中查处贪官污吏,以正清廉。
林长缨对上京城内朝堂官事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但对于这天宁阁也是略有耳闻,无人知道这天宁阁主背后的真面目,在百官中亦有经常有这样的传言,天宁阁是璟帝培养交予下一任君王的,以致于如今夺嫡正盛的太子和二殿下昔王都对其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林长缨知晓后,微点着头,感慨道:“原来如此,想来是我太久没有了解宫中之事了。”
袁青鸾到底是个直性子,连忙摆了摆手,劝说道:“您也别这么想,天宁阁的人老是见首不见尾,一般只在夜里行动,也只有陛下见得,见不得旁人,也见不得光,哪比得上咱们这十二郎卫威风,更别提羽林营和虎贲营了......”
滔滔不绝之音萦绕在侧,沈清辞阖眸听着天宁阁之事,似是小憩忧思,两耳不闻天下事。
不过片刻,他睁眼将目光落在脚下的金明阶,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林长缨看向金明阶之上的金銮殿,飞檐峭壁,瑞脑金兽,皆由金沙纹饰,可谓是雍容华贵,尽显富丽堂皇,其中掩映着日光余晖,勾着冬日云雾。
落到此处,她的眸色渐深,说不定这远离朝堂,对林家也并未是件坏事......
不过一刻,林长缨和沈清辞来到金銮殿大门前,门口的小火者连忙进去通报,袁青鸾也顺势拜别下去了。
二人一坐一立于这十尺高的金龙大门前,显得如此渺小。
少顷,沈清辞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就走个过场,父皇不会理会我们,很快就会回去。”
林长缨眉眼微挑,倒也没料到他如此直白敢在这金銮殿大门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虽是如此,但也不可否认,她亦是深以为然。
“无妨,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过咱们这位璟帝陛下了。”
话音刚落,从门口出来的小火者匆匆上前来报,引路带他们进去。
廓大的皇宫以白玉砖瓦堆砌,行走于龙玉路之上似有回音响应,一望无痕,以烛光点燃,多为昏暗无光。
林长缨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想来当年林枫华与璟帝打下天下,两人可谓表为君臣,实为知己,儿时的她也是经常在皇宫里兜兜转转,那时的璟帝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可亲可近的叔叔。
小火者带着他们在这弯弯绕绕的龙玉路兜了几圈便来到金銮殿的正殿内厅,一眼望去,众人坐于堂上,好似时常家宴。
倚在龙椅之上的,正是梁璟帝,如今几近花甲,白发苍苍间只余几条残余的墨发,皆由金冠束发而上,碎发飘零,面颊和眼睛微凹,似有一圈黑打在眼睑,浑浊的瞳水萦绕,一身碧澜道服,衣着松垮,袖口绣有金丝龙纹,沾着点水渍,俨然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尽显羸弱阴骘。
看到朝里走来的二人,璟帝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眉眼稍显阴云密布,吓得座下的贵人嫔妃不敢言语,在旁的德善贵妃看在眼里,面露一丝忧虑,看向沈清辞。
沈清辞和林长缨走到地面镶嵌龙纹的正中央停下,立身肃然,随即欲抬手行礼拜见,在未及之处,林长缨下意识地抬手行拱手礼,只此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两手相扣于腰前行万福礼。
“儿臣拜见父皇。”
二人异口同声地行礼问安,璟帝恹恹地抬了抬眼,将林长缨刚刚几乎一瞬的失误尽收眼底,怔然之下皆是不解。
真搞不懂为什么偏偏是她......
随即看向沈清辞,目光汇集之处,二人的眸光瞬间凝成冷箭相对,神情肃然。
璟帝稍显无奈,懒懒地抬了抬手,眼神示意高公公让他们在堂下落座,而后手指勾了下,高公公心下了然,便取出镏金瑞脑香炉中的锦盒,打开是一粒药丸递予他面前,璟帝接过后饮水服下。
林长缨落座后注意到璟帝这一举动,也不足为奇,不知怎的,璟帝从二十年前便开始沉迷奇闻药道之术,专于研究起死回生和长生不老之药,后来广招天下道士巫医进宫炼丹。
其中最富盛名的当属一朝国师的墨寒玉,他是云羽墨氏的本代家主,墨氏世代承袭巫医,大梁的祭祀占卜诸事,皆有其负责,他也凭借着出神入化的道法蛊术赢得璟帝欢心。
正因如此,朝中逐渐形成的太子昔王两党势力,任他们于这场权谋中争得头破血了,他也沉迷于自己的丹药苍穹中。
林长缨将一切尽收眼底,敛回神色,注意到对坐妃嫔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亦或是以扇掩面的交头接耳,不知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好观赏的,可定晴一看才知,这万千的投射而来的目光,尽数皆是落在身旁的沈清辞。
她忍不住抬了抬眼皮,侧目看了眼他,的确凭他这样稍显异域的长相会引起陷于上京宫闱妃嫔的注意,但林长缨久居北漠边关,也不觉着很新奇,而且她还见过更好看的......
盯着出神,不料沈清辞忽然转头问道:“怎么?夫人盯着我那么久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林长缨一时语塞,偏过头去,轻咳了几声回复道:“没有。”
不过回过神来,他刚刚唤什么......
“这样唤你可好,别的,我也想不到了。”
沈清辞一边说着,一边持玉著,给她夹了块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