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熟悉的药香竟是有些神思迷离。
奈何随之而来的竟是心口隐隐作痛,讷讷地看向窗外,满月的余晖肆无忌惮地散落,倒映在她的瞳水里,喉间似是漫上血腥。
她心下不妙,难不成是......
倏地,伴随着一声闷哼,银针没入,她昏睡过去。
“长缨!”
沈清辞唤着她,刚刚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脉象紊乱,只得先行施针,如今转眸一看,银针竟逐渐染黑,毒血漫上。
只此一眼,沈清辞深感不妙,再行施针封住她心口的脉络,扶她起身盘坐,以内力催息,抵住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内力在她体内撺掇游走。
沈清辞一怔,先前为了压制毒性,防止她内力暴走就在身上下了禁制,如今似有一股温和有力的内力在体内相互抵抗。
难不成是先前的打雪南枝起了作用......
思及此,他尝试再行以内力催息。
忽地,林长缨眉心微蹙,伴随着一声闷哼,身上的银针似被内力冲开,射向四周,直抵栓木,鲜血喷出,溅落在里衣床边,渗着点点水渍,滴落在地面缝隙,如盛开的血花。
“长缨!”
沈清辞眼疾手快,点穴收针,将其扶着躺下,把脉之处,脉象逐渐平稳,心口渗着毒血的筋脉渐渐消失,气息归于平缓,继而昏睡过去。
他转眸看向地上的血渍,猩红刺眼,似是凝成绽开,如在冰山上盛开的霜寒之花。
这是逐渐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了!
沈清辞心下一喜,随即施针试探,想来应是这段时间以来的药浴沉寂和以他的血凝成的药物催化,将毒血逐渐逼至心脉间,待到她心绪出现巨大浮动将其逼出。
银针佐以没入,心口毒血已消散大半,其余仍有些毒血残留,还需将其逼出。
沈清辞以指腹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眼神迷离,似在月辉的萦绕下盈着一弯月池,多是不敢相信,喃喃道:
“有救了......”
月影西下,掩映着他的身影。
第二日晌午,林长缨屋外有几名侍女正探着头,面面相觑着,似乎有些犹豫。
萧雪燃从回廊走来,转着手中的铜板项链,一路吹着口哨,见她们鬼鬼祟祟的,问道:“你们都聚在这干嘛?”
“雪燃,夫人到现在还没起,我们要不要......”
“啊!小姐到现在都还没起,沈清辞那家伙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侍女不由得轻咳几声,敢这么直接唤他的也只有萧雪燃一人,随即她干脆开门而入,掀开床帏,发现林长缨仍在熟睡。
“小姐,小姐!该起来了,日上三竿,太阳要晒屁股了。”
林长缨讷讷地睁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仍未回过神来,转身继续睡。
“小姐!该起来了!”
萧雪燃干脆喊着她,拉起她的手让她坐起,林长缨打了个大哈欠,喃喃道:“很累啊!现在浑身腰酸背痛的。”
萧雪燃一怔,这怎么回事,平时都是很早就起了,精神抖擞的,怎么现在还能累成这样,这两人除了睡觉还能干些什么!
周遭的侍女正收拾着屋子,默不作答,掌茶的一等女使似是查出什么端倪,有些犹豫,试探问道:“夫人,昨晚您不会是和殿下......”
说着,以手帕掩面,多了几分羞涩。
“嗯?”林长缨眨了下眼睛,思绪回笼,“昨晚......”
倏地,昨晚的碎片记忆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发现了宜静公主给她那本书的端倪,还说了......
“没事的,慢慢来我会教你的”
不对不对!再后面点!
他好像做噩梦了,然后要叫醒他,再然后......
“别怕,我想看看你的伤。”
忽地,似是胸口中箭一般,历历在目般,让她清晰地回想起来。
可是再然后,她好像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恍神中,萧雪燃突然凑过来看,大头一般。
“怎么了?”林长缨往后一仰。
萧雪燃微眯着眼睛,抬手抚着她的肩颈处。
“您这怎么还被蚊子咬了,从脖子锁骨再往下,就连!”
“啪!”的一声,林长缨毫不犹豫地拍开她的手。
“别闹,没什么。”
侍女忍不住笑,说道:“雪燃,你就不要闹夫人了,看夫人都害羞了。”
“害羞?为什么?”
萧雪燃抚着手背,她是打得真疼,可也不解其意,倒是和侍女如往常般拌起嘴来,一同收拾着房间。
林长缨缓了口气,垂眸而下,注意到如今身上穿的这件里衣和昨晚不同,霎时间,面目潮红,似是头顶都要冒烟。
“你们......是刚刚才进房间的。”
侍女:“是,殿下一大早就和李侍卫出去了,叮嘱我们不要吵您,可现在都到午时了,怕您饿着这才进来。”
林长缨顿时语塞,也就是说这里衣不是她们换的,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