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审冤魂现(第2页)
一声惊堂木拍下,包大人开口问话“堂下吴贵,你可认罪?”
吴贵受惊过度,整个人匍匐在地,颤抖狡辩“大人,草民不曾杀人,我养父不是我杀的,草民冤枉。”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对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包大人岂会姑息“本府已经查明,你养父确是你生父无疑。”
吴贵愕然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包拯知道他不信,继续言道“你的大舅父就在堂外,你母亲当年之事他一清二楚,你可要让他上堂亲口对你诉说?”
大舅父?母亲生前就与外祖家断了联系,母亲过世后两家更是不曾来往,吴贵知道有这么一家人,也深深怨恨着他们不曾出现为母亲为自己撑腰做主,可是,如果自己真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不洁失贞让盍族蒙羞的女儿出头?
尽管不愿相信,自身所经历的一切,父亲家族那边对他的冷言冷语,各种诋毁诅咒,以及养父吴全出现后与自己的点滴相处,一个冷漠凉人心肠,一个嘘寒问暖被自己当作驴肝肺。
怎么会这样?被传上堂的中年布衣汉子老实跪地讲述了当年亲妹与吴全私定终身并有了身孕,无奈面对母亲提出的十辆银子的聘礼钱,吴全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的,最后母亲做主,把妹妹嫁给了一个行商,从此死活皆有婆家做主,娘家自知理亏便再也不曾过问,这才断了来往。
吴贵听完淘淘大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只听堂上包大人严声控诉“吴贵,且不论吴全是否是你生父,他养了你十几年,让你衣食无忧,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反倒因贪欲伤其性命,这汉白玉玉蝉可是你从你父吴全处偷拿所得,你回了老家一趟,吴全就丢了物件,紧随出门寻你而去,再被人发现就已经死在了炕洞,你敢说人不是你所杀?”当堂就有衙役拿了物证羊脂白玉玉蝉给吴贵看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焉敢抵赖?
“不,是养父给我的。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我没有杀我养父。”吴贵自我催眠,他不能承认自己杀了人,不能承认吴全是亲爹,不能承认自己是个弑父的畜生,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不承认,他就不是天理不容。
此时,大堂外阴风阵阵,本就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连空气都瞬时冷了下来,只有大堂的门被阴风拍打的嘎吱嘎吱声让人毛骨竦然,三道阴影并排凸凸出现在公堂之上,惊的满堂人瑟缩不安,为啥每次包大人夜审总会冒出这些东西来凑热闹啊,衙役们脚底生寒,好歹大伙都是有经验的,相互咬了牙壮胆儿,咱爷们什么都不怕。
同样被传唤而来的人证赵未得以亲眼瞧见有鬼魂前来参与庭审,牙齿咬的嘚嘚作响,惊恐的表情下隐藏着一颗兴奋澎湃高昂的心,激动的无以言表,她只觉得自己此时开了天眼,见鬼不算,还目睹了包大人一身清正之气端坐高堂,就连身旁的展昭身上都溢出金色光华,有如神抵。
堂上包拯见状,依旧威坐正襟,质问“何人擅闯公堂?”
堂下一左一右,分明是那黑白无常,二人抱拳施礼言称“不敢打扰包大人问案,得知大人夜审吴贵,我二人俸阎君之命送吴全前来申冤,吴全生前救人有功,乃大造化,阎君特此恩准。”
吴全来了,闻言,堂上堂下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二人中间,吴全鬼魂与生前别无二致,面白无须,一副精瘦模样,只见他向前几步在吴贵身旁并排跪地,叩首,再抬首尖声道“冤魂吴全叩见包大人。”
吴全身旁,已经被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吴贵彻底懵了,两眼直直望着,心中情素交杂,或喜或悲或悔或恨,为何这个被他杀死的人竟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时间心中升起无限悲凉,哽噎道“父亲。”
包大人面不改色,厉声问“吴全,你自称冤魂,可是被人所害,何人所害?”
“回包大人,杂家是被这逆子所害,他趁我不备偷拿了杂家本欲做传家宝的宝物,杂家发现宝物有失便急急追了出去,一路来到开封,不料见到这逆子后他不认账反失手将我打死塞进炕洞。”吴全自己娓娓道来事情起因始末,最后声音凄凉哽噎中还带着恳求“吴全自知这逆子犯下人伦重罪,求包大人看在老奴仅此一子的份上能网开一面,饶他不死。”说完,吴全伏地长跪不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若是被杀之人都愿意为杀人者求情,那该怎么判?
吴贵死,可证乾坤,却也断送了受害者仅有的血脉,若放过,如何警醒世人,万一有人有样学样,岂不坏了纲常?
包拯很为难,满堂皆寂,只有吴贵的哭声从无声哽噎到放声痛哭,鼻涕眼泪横流的折身对着伏地为他求情的父亲咣咣磕起了响头,一声声父亲哭喊着,再说不出其他。
如果说之前吴贵还想要抵赖,那么现在他恨不得磕头磕死自己,也是这一刻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来自亲父的爱护,他错了,悔了,可一切都晚了。
一个个响头磕在地上,吴贵的脑门上迸出鲜血,他感觉不到疼,反而越磕越清醒,他知道他不想死,可他也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就全看包大人会不会因父亲的话而放他一马……
向来铁面无私的包拯面黑如常,放或不放在心中的天平上七上八下,此起彼伏,看到吴贵满脸悔恨且不要命的磕头忏悔,又有生父跪地求情,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吴全,本府问你,这羊脂白玉玉蝉你是从何得来?”包拯追问,若说不出来历,他大可不必理会吴全的请求。
吴全抬首,坦言道“新皇亲赐,不敢有失。”
这么一说,大大出乎包拯之意料,所谓新皇自然是指当今圣上仁宗皇帝陛下,只是他一个专门给贵人们倒夜香的,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圣上亲赐?意外,太意外。
“吴全,你可知道,本府身为内阁大学士,可直达天听,只需找圣上一问就知你是否谎言相欺。”言下之意,此事若有假,他定铁面无私。
吴全再叩首“杂家不敢欺瞒包大人,只是事关皇家隐秘,杂家不敢言及,包大人只需将玉蝉代为交还圣上,自有圣上为杂家证明。”
得到满意答复,包拯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再次锋利起来“吴贵,你手刃亲父吴全一案,你可认罪?”
“认罪,认罪,请大人开恩。”连他的爹鬼魂都出来了,还有黑白无常相陪,果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他焉敢不认,不怕阎王爷半夜拘了他走吗?
见吴贵不在抵赖,且心有悔意,包拯遂命人将之押入大牢等待宣判,吴贵在牢中是如何惶惶等候发落暂且不提,只说包拯次日一大早入朝,朝后请随侍皇帝身边的内侍传话面见了圣颜。
年轻的宋仁宗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御书房接见了包拯,包拯呈上玉蝉给皇帝过目并详细说明了事情原委,仁宗睹物思人,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此物确实是朕初登基后赏赐给一个叫吴全的宦官的,朕念他年老还赏赐了一些金银布帛让他回乡荣养,竟是他遇害了吗?”
“是,”有仁宗皇帝亲口证实此物来历,包拯垂首恭敬回答便不再多言,虽有疑问,即已经知晓关乎皇家隐秘,他又岂敢妄言。
仁宗见包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感概,免不了多说了两句为他解惑“吴全进宫当年曾救助过一个人,而此人对朕很重要,这些年朕一直在细细查访,只是查到吴全后此人便了无音讯了,也不知那人是否还在世?”
包拯双目眼皮微垂,揖手道“不知微臣能否为陛下分忧?”
仁宗皇帝轻叹“此事就不劳烦包卿家了,你说吴全鬼魂亲至开封为子求情,而那吴贵也幡然悔悟,既如此,就发配充军吧!”
皇帝一言九鼎,没忍心断了吴全血脉,吴全在地下深感皇恩,只求来生再报,而吴贵等到判决结果后仿佛换了一个人,整天都呆呆傻傻的如同失了心智,谁都想不到,大宋几年后多了一个赌棍神将,坑的辽兵损兵折将,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包拯得了仁宗旨意,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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