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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内,仁宗赵祯是闻着烤鸡的香味儿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杨统领和两三个侍卫守在火堆旁,火堆上架着烤的肉质金黄的野山鸡,滋滋冒着油花,让人垂涎。
看到赵祯醒来,杨统领上前恭敬道“皇上。”
“嘘,”赵祯比了个手势没让他说下去,免得惊醒还在一旁干草上熟睡的赵未让她听到自己的身份,
赵祯起身走出破庙,左右看了一眼绕到庙后背人的地方小解,杨统领不远不近的跟着保护,待他从后面走出,杨统领这才走近了上前,君臣二人在外面说起了话。
“皇上,周强几人黎明前返回客栈将一干歹人杀的杀,擒的擒,无一人落网,贼首已经伏诛,不会再有无辜者遇害。”杨统领小心翼翼禀明,非是他们滥杀,实在是那些人不长眼。
赵祯闻言,颔首道“那就好,能为当地百姓和过往行人除去此一害,朕也不枉出宫一趟。”
杨统领见皇上并未因他们擅自行动而不悦,心里踏实了几分,迟疑道“只是那客栈掌柜,虽是被迫从贼,到底惊扰了圣驾理当问罪,只是他全家妻儿老小皆被歹人所杀,死状惨不忍睹,周强几人心怀恻隐就留了他一命,还请皇上恕罪。”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周强等人何罪之有?那掌柜的遭逢次劫,能不能挺过这道坎还未可知,随他去吧!”赵祯并不在意一个小小掌柜的生死,转眼就抛到了脑后,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性子柔和宽厚。
杨统领更不会在一个小人物身上多做口舌,只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周强几人并未将被擒的不会武功的伙计们送官法办,而是统统绑在了树上,听天由命。
树林中多野兽,一切看造化吧
“皇上,前方再有十余里就是信阳城,也是信阳君赵兮风的属地。”杨统领遥指前方道,放眼望去,已基本能看到县城的轮廓了。
赵祯哦了一声,想起“就是那个小时候和朕打架,被老信阳侯吊在树上打的赵兮风?”
“回皇上,正是,我们是否避开信阳君不在城内停留,免得暴露了身份。”杨统领提议道。
赵祯沉思了少顷,决定道“我们确实不宜在城中停留,这样,我们傍晚入城,分散走,出城后再会合。”
“是,皇上。”杨统领抱拳领命,入城前他自会安排好哪三人一伙,哪俩人一组,谁负责采购干粮肉食,谁负责打听消息等,随后躬身请了正在沐浴春风看野外自然风光的赵祯回破庙内品尝烤好的山鸡。
赵未醒的时候鼻子动了动,肚子紧跟着咕噜了一声,翻身坐起来一睁眼,满目都是鸡骨头,还有人在擦嘴,有人靠在门上剔牙,她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罢了罢了,本就是陌路人她也不能要求忒多,打了个哈欠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和包袱,发现什么都没有少,就站起来要走。
看到她即将走出破庙,赵祯开口挽留“姑娘留步,我们南行十余日路上时相逢,可谓缘分不浅,敢问姑娘去往何处,也许我们还能结伴同行几日。”
赵未才没有这个心情,挥挥手道“不了,我一个女人跟你们一群男人同行,不方便,”说完,奔出破庙牵了马,骑在马背上对着已经站在门口的赵祯拱拱手“后会无期。”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勉强打交道,赵未怕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有钱人的钱是好东西,人未必是。
赵未驾马不过半日就到了信阳县城,在城门口下了马,牵马在城内寻了家客栈住下,要了满满一桌饭菜在客房内吃的顺口流油,仍不岔道“哼,吃独食,我也会。”
一群没情没义的,好歹大家也是一起患过难的,连个鸡腿都不给她留,赵未充满怨念的抓起一盘烧鸡猛啃“不就是鸡嘛,姐吃得起,好看的小白脸一点都不会照顾女人,姐姐诅咒你,这辈子打光棍。”
在赵未吃饱喝足,舒舒服服躺在客栈床上闷头大睡的晚上,早就三宫六院纳了各色美人入宫的赵祯也已经在杨统领的陪护下顺利入城再出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就到了城外五里的树林中等待与人会合。
月明星稀的晚上,余下的八个侍卫三三两两打马赶来,聚拢在此扎了帐篷过夜。
第二天,天一亮,几个侍卫生火的生火,造饭的造饭,马背上带了小铁锅煮米,就着昨夜带回的肉饼给皇上简单吃了点,继续上路
马背上,从小博学多闻的赵祯望着前面不远的山头十分敬仰向往道“朕曾听闻信阳南有座灵山,山上的道观很是灵验,我们不妨也去上柱香求三清庇佑,愿朕能早日得偿所愿。”
杨统领称是,其他人更不会有意见,他们只需按照皇上的心意行事便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等赵祯一行人晃晃悠悠到达灵山山脚下时已经是下午申时过半,也就是下午四点多了。
杨统领带头停下马,翻身下来,上前拦住一背柴下山的老丈问道“老人家,这里可有上山的路?”
老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瞥见他身后还有一群人时指指自己身后,一句话没说绕过他去走了,直到走远老人才惋惜道“头一回见这么多人赶着去送死的,唉,”
沿着老人指给他们上山小路,望一眼,崎岖不平,杂草丛生,赵祯等人只能弃马步行,一步步登山朝拜,
半个时辰后,站在三清观门外的赵祯等人望着破败的只剩了半扇门板的道观大门和遍地青苔的门外石阶,个个都惊讶不已
这真是那个传说香火鼎盛,无比灵验的三清道观吗?怎的这般荒凉破败,感觉都能在里面养小鬼了
“皇上,我们还进去吗?”杨统领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个道观让他慎得慌,本能的戒备起来,其他人也是,自动围成一圈前后警戒把赵祯护在里面。
赵祯入目三清观牌匾上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哪怕饱经风霜,这字的风骨犹在,当是大师级的人物所写,可惜无缘得见“即然来了,总要进去一观。”
入得道观内,四处的破败景象一览无遗,杂草都有半人高,窗户破烂,门柱都掉光了漆,头顶上不时有瓦片灰落下让人躲闪不及,道观大殿正堂,被供奉的三尊神像个个东倒西歪似是被人砸过,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五官不全。
别说皇帝,就是侍卫们也想不出曾经香火旺盛的道观何以破落至此?再不见半点人烟。
在赵祯的示意下,三尊神像很快被扶正放回原位,有侍卫在桌案旁找到了香,点燃后恭恭敬敬递给了赵祯,
赵祯敬天畏地,敬神明,恭恭敬敬执香站在神像前许愿“朕今日路过此观,不想道观破败荒芜,愿三清有灵保佑朕早日寻到龙王,朕一定回来还愿,给三尊重塑金身,保香火永盛。”说完,亲自将三柱青烟袅袅的香插进香炉,不曾想,香一插好意外就发生了,门外瞬间刮进一阵强风吹的几人睁不开眼。
这股风来的怪异,呼呼的吹个不停,赵祯上完香便被这股风给刮的站立不稳,直觉眼前飞沙弥漫,遂用袖子遮挡住面部,
杨统领同样用胳膊挡住风沙眯着眼,迎风上前一把抓住赵祯的手臂道“皇上,快走,我们先离开这。”
几人匆匆护着赵祯顶风跑出道观大殿沿着游廊往大门处奔走,此时天色已暗,天边最后一丝亮光也在此刻消失在天际,四周忽然静的可怕
眼看大门在即,呼的又一股邪风从他们身后刮过,咣当一声,在几人的注视下,之前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的半扇门板被风刮飞回大门处与剩余的半扇门紧紧关上,着实怪异的紧。
杨统领走在最前方,看到飞回的门板和被关死的大门,生生停住了脚步,手臂微张护住身后的赵祯,同时足底升起一抹寒意直达心间,握在右手的剑不由又用力握了几分,其余人也都被这番变故惊的汗毛倒竖,无不小心谨慎的护着同样直冒冷汗的赵祯。
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赵祯心头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头顶上已是乌云遮月,半点星光再也不见,再看看四周,更是漆黑一片,耳边不时还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心底发颤。
明明大门就在眼前,可这会儿谁都不敢贸然闯过去,杨统领目视着大门,向身后摆摆手指示意,身后,一名侍卫走出来小心谨慎向前探路。
在赵祯等人的注视下,这名侍卫刚走出十步远就被一团从地下冒出的黑影给包裹住发出一声啊的惨叫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仅一个呼吸的功夫人就只剩了一张皮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