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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赵祯冥神思索西北方向六百里外是哪个州哪个县时，展昭犹豫再三起身拱手开口问道“皇上，万一宝珠是在大火后被宫人拾取从而流转在外，几经转手，或许持有者并非皇上所要寻找之人呢？”

    闻言，赵祯果断否定“不会，朕曾寻着蛛丝马迹层层剥茧最后查到负责各宫倒夜香的内侍吴全身上，他亲口对朕承认当初是他把李妃藏在马桶底部的暗仓内偷送出宫的，所以朕才对找到她抱有一丝希望。”

    几年前，在皇上的各种威逼利诱下，吴全一个字都不敢透露，若非皇上保证不罪不罚他至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据吴全交代，他与曾经服侍李妃的内侍陈琳有些交情，李妃被打入冷宫后陈琳也被发配到了一个不受宠的小才人身边伺候，冷宫失火的当夜，陈琳带着旧主来寻他求他帮忙想办法送人出宫，吴全早就听说过李妃的遭遇对她很是同情，并看在陈琳的份上冒险把人送走。

    在皇上面前，吴全还不忘伏地为李妃鸣冤。

    也是那时候，赵祯才知道，原来倒马桶也有油水，宫里竟然常有人偷偷将来路不明的首饰玉器银子等藏在马桶里夹带出宫，没一个嫌臭的，他知道李妃的遭遇另有隐情，可让他更没想到是，关于当年种种，吴全还清楚交代了另一件事，在李妃被打入冷宫前某日夜晚，他到刘妃宫里取马桶，竟然是大太监郭槐带着一个小太监亲自出来与他说话，吴全受宠若惊，在两人寒暄之际小太监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马桶给他放到了推车上，离开后，吴全直觉有异，就在没人的地方停下找了个木棍在装满屎尿的马桶里搅和了一下，竟发现一具女婴的尸体。

    这让一向英明睿智的赵祯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出身，他断定女婴为刘后所生，那自己是谁生的？除了同时有孕的李妃他想不出其他，也只有李妃生了皇子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个什么血淋淋的所谓妖孽换走婴孩，那被换走的皇子是否就是自己？

    一场尘封掩盖近二十年涉及后位与储君的权势之争，事关自己身世之谜，兹事体大，赵祯不敢贸然行事，当即下了封口令，一并恩准吴全出宫荣养厚赐财帛。

    登基三年多，赵祯一直密密派人查访李妃的下落，可她就像石沉大海，半点音讯也无。

    “朕只能从这九紫彩虹珠查起，就算太后有所耳闻，也不会起疑。”赵祯笃定太后知他迷恋九紫彩虹珠，早就想好了说词也不惧太后问询。

    听皇上详细讲述完这番内情，赵未撇了一眼站在皇上身后的三个木头桩子，不是皇帝的心腹听到这些秘闻绝对做不到他们这般面色如常。

    “小弟，如今方向已经有了，你有什么打算？”

    皇上每日忙于朝政，日理万机，亲自出宫去寻人是想都不要想的“朕，回宫再想想。”

    身不由己的赵祯带着三个心腹告辞回宫，展昭一路把人护送到皇宫门口才迅速返回开封府去找包大人。

    在包拯的书房内，展昭神色凝重的给他细细讲述了这段宫帏秘闻，以及皇上调查到的部分真相，最后道“皇上让属下给大人先交个底，毕竟这件事不宜在宫中提及，想必近日内会有圣旨下来让大人出巡。”

    包拯捏着胡须，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只苍蝇。

    见展昭回来，赵未从厨房重新给他端了米饭馒头和一只八珍鸡放在客厅的圆桌上“专门留给你的，就知道你会回来。”

    展昭确实饿了，中午那顿饭他几乎一口没吃，笑了笑，放下剑开始细嚼慢咽。

    西卧内，赵未搬出自己的私房匣子，里面除了压箱底的二千两银票，余下的这些还是当初拿八贤王给的五十两金子被烧融后换的银子，盖新房，雇人，打造家具，添置各种物品用了二百两，买马五十两，南行花掉十两，卖马得银一百二十两，两顿酒菜二百八十两。亏一百六，算上被丢掉的马，亏得更多，如今她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已经不足一百两了，好穷。

    放好匣子，赵未耷拉着一张脸无精打采的出来坐在展昭对面，她怎么会蠢到不拿他的俸禄来花销呢？干嘛要给他单独放起来攒着，傻不傻？

    展昭见她垂头丧气，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鸡骨头的这副样子就知道“今天银子花多了？”

    赵未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懒得理他，不当家不知茶米贵，展昭宽慰道“皇上是你义弟，你多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我的俸禄还有一些，你都拿去用，不用给我省。”

    她才不是给你省呢，是不想跟你牵扯太多，赵未知道她打心底里还没有把展昭当丈夫，不然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见死不救了。

    展昭吃饱喝足很想问问她家中水井里几时住进了一只龙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不想承认，她即便原谅了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依旧梗在他心间不上不下卡的他难受，无论皇上还是包大人，假如她与他们再次同时遇险，展昭知道他要救的依然不是她，正因如此，展昭对她的愧疚之情一日比一日加深。

    自从见识到龙王的吃货属性，赵未自有打算，她转天又在福满楼定了一只烤乳猪，当烤的金黄油亮喷香的烤乳猪送到后，她一脚踏在井沿上，再次扇动小扇子

    看到闻着味儿升上来的小龙王，赵未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奸笑“哟，少年，给你的供奉，要吃吗？”

    小龙王没看到其他的酒菜，心里多少有点失望，就一只烤乳猪也太少了点，都不够他塞牙缝呢！

    “不喜欢啊？那我自己吃好了！”赵未作势要咬，大铁叉子上的烤乳猪已经易手。

    少是少了点，可是吧，烤乳猪还是很香的，小龙王一张嘴就吞了下去，满足的嗯了一声，福满楼的烤乳猪味道几十年如一日不管怎么吃，吃多少只都吃不够。

    “说吧，又有何事有求于本王？”小龙王抹抹唇齿留香的嘴，作为天庭册封的正神，享人间香火，不吃白食这一点让赵未很是喜欢。

    赵未收回自己的大长腿！合上纸扇，目光炯炯内心忐忑道“我想让你教我几招保命的法术，可行否？”

    小龙王趁机打了个嗝吐出几根猪骨头，不是他看不起凡人，实在是凡人太异想天开“你连吞吐天地灵气都做不到还想学法术？你见过几个在大街上奔跑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婴儿？”

    被人□□裸的鄙视了，赵未脸不红气不喘，稍稍寻思后退一步顺杆爬“那你就教教我这个不会走路的小婴儿呗？”

    小龙王两眼一眯，垂下的眼皮遮住眸中精光，拒绝道“本王不收徒。”

    “还我的烤乳猪。”赵未怒道，她忍着心头滴血的痛花了大把银子为的啥，要不是为了学本事，她才不会舍得乱花钱呢，这臭小子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

    “吃进去的东西你还想让我吐出来？”小龙王就没见过这么耍赖皮的人，明明是她请自己吃的，心思一转，张嘴吐了赵未一脸口水“还你。”

    赵未恶心嫌弃的抹了把脸，这次她是真的怒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吐人口水这么没品。”

    葡萄架子下，小龙王得意洋洋笑的正欢，自负道“本王一口龙涎香够换你十只烤乳猪了，不错吧？”

    龙涎香？赵未听说过，当即把抹了口水的手放在鼻翼下嗅嗅！嗯，确实挺香，好好闻！

    丢给小龙王一句，你等着，转身跑进厨房拿了只大海碗出来。

    赵未双手捧碗到小龙王面前笑的眉眼弯弯“吐在我脸上的不算，不能换银子都浪费了，你再吐一碗。”

    啊呸呸呸，小龙王真想再吐她一脸口水，做人怎么能这么爱财？知不知道提一个合理的要求能终身受益啊？蠢女人。

    赵未当然不蠢，她去瓷器坊走了一圈买回十个小瓷瓶，两个大瓷瓶，小瓶灌满出售，大瓶珍藏自用，这可比什么香水都更让人闻着销魂，她闻着自己都要沉醉了

    站在多宝阁的门口，赵未拎着装满龙涎香的小匣子进去，捧着大把的银票出来，笑的脸上开了花

    有了银子，赵未很大方的又去福满楼定了一桌好酒好菜，回报小龙王这个帮她发家致富的小能手。

    小龙王酒足饭饱，吃的很是熨贴，这女人还算识趣，不是个贪得无厌，不懂回报的。

    一连数日，赵未好吃好喝的把小龙王当财神爷供着，不能教就不教，她再去寻访别的高人当师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