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越干脆没再提问，一边指着云一边报形状。

    顾乐在他耳边不停地哇哇叫：“像……好厉害……真的像诶……”

    天慢慢变黑，云的形状渐渐模糊不可辨，顾乐坐正身子东看西看，开始找新的乐趣。

    凌越侧过脸看他：“坐不住了？”

    顾乐把目光从不远处的篱笆上移回来：“我听到那里很吵，大概有什么东西。”

    “是青蛙，”凌越看着他在昏暗光线下仍旧显得亮晶晶的眼睛，担心他要过去抓，补了一句，“也可能是蛤`蟆。”

    “真的吗，我想抓一个养鱼缸里！”

    “……”凌越一点也不想抓，骗他，“它们会把你缸里的小鱼吃光的。”

    “啊？”

    顾乐皱了皱眉，犹豫一阵，转而用目光去看别处，大概是放弃了。

    凌越站起来：“我带你过去看看。”

    顾乐立刻去牵他的手：“可是你说它会吃小鱼啊。”

    “去看又不是去抓，”凌越抓住他的手拉他起来，“我快回家了，再带你走一会儿。”

    “你今天要回家睡？”顾乐被他拉起来，但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不睡我家，阿姨都帮你把房间弄好了。”

    “那是休息用的。”

    顾乐显得不太高兴。

    凌越哄道：“我们家离得又不远……等明天我就来找你了，又不是走了再也不来……”

    “那你带我去你家玩吧。”

    凌越深吸一口气，把顾乐按到长椅上坐下，说：“你这样黏着我，我真的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顾乐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在夜幕里相接，呼吸声不约而同地都压得更轻更缓了些，像是怕破坏了什么。

    凌越慢慢俯身，顾乐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

    【等等！】

    系统的陡然出声激得顾乐瞳孔一缩，稍微清醒了些——但他目光移到凌越的嘴唇上，不管不顾地咽了咽口水，仰面更凑上前迎合对方。

    系统简直要崩溃了，大叫：【别别别，会出大事的！】

    眼看着两人嘴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凌越忽然一推，将顾乐整个往后按贴在了椅背上。

    顾乐懵逼地望着他：“哥？”

    凌越眼神特别暗，问他：“你刚刚干嘛？”

    “……”

    顾乐有些郁闷地抿了抿唇，想说刚刚正等着你亲下来——但听着系统在耳朵里叽里咕噜，最终他还是说起了别的：“青蛙怎么不叫了，我们过去看看。”

    “……哦。”

    等道了别上楼，一进房间，系统就开始嚷嚷：【你搞什么啊崽，你是不是想要我这条老命啊，还欠着300多分，你竟然还要跟人接吻！】

    顾乐走到床上躺下，有些烦躁：“忍不住我也没办法啊！”

    【哪有忍不住的，你看你哥不就忍得很好！】

    顾乐不说话。

    系统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友好，停了停，换了一副口吻努力规劝：【忍不住也要忍啊，等你一成年，你想怎么接吻就怎么接吻，谁都拦不住你们俩。】

    “哦。”顾乐翻了个身，表示不想聊了。

    【……】

    系统又郁闷又心焦，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招，哄顾乐：【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造崽崽很舒服……】

    顾乐没吱声，但竖起了耳朵。

    系统知道他在听，继续说：【之前因为不知道规则导致初吻任务失败，还升了难度，我现在去看，初吻不但要在成年后完成，还必须在特定环境下完成。如果你这次亲上了，难度再提升，可能更难——】

    顾乐忍不住打断他：“这跟造崽崽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初吻和初夜要按顺序来，初吻你都过不了，那造崽崽你这辈子都别想造了。】

    顾乐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系统说完，又非常上道地在床上糊猫薄荷：【乖乖的，蹭完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又是一只纯洁的好崽了。】

    顾乐被猫薄荷吸引，也没仔细思考初吻失败到底会不会影响造崽，丢开枕头就开始蹭。

    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凌越又来给他补课。

    昨天差点吻上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似的，两人同往常一样，甜蜜蜜地补完课，又到房间挠了两回痒痒，下楼去吃午饭。

    这次午饭顾爸也在——他昨晚上回家时顾乐已经睡着，因此这天特意在家呆了半天，陪他们两个吃午饭。

    中午的菜有昨天那种小鱼，顾乐却跟完全不感兴趣一样，照常各种菜都吃一点，吃完就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拍照。

    他自己玩也就算了，对着顾爸拍，想不被注意都难。

    顾爸皱眉忍了他两声“咔嚓”，等第三下时，实在忍不住了：“拍我做什么？”

    “想爸爸了可以看嘛。”

    “……”难得见顾乐嘴巴这么甜，顾爸缓了面色，“这你的手机？”

    “对啊，哥哥送我了！”

    凌越在旁边解释：“我给乐乐买的，这样平常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打电话问我。”

    顾爸应了一声，说：“这个你拿回去。我之前给他买过一个，但想想他不识字也用不来，就没给他。晚点我回公司了，让助理送来。”

    凌越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好。”

    “不行，”顾乐立刻把手机塞回口袋，“这是哥哥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答应过他要细心保管的。”

    “……”

    顾爸喝了口汤，没再纠缠这个话题：“那你就用着。”

    等吃完饭，他让顾乐先上去，留了凌越说话。

    两人目前能聊的内容无非就是顾乐的学习情况，凌越夸了几句，并说过几天就开始教一年级下册的内容，顾爸对此表示不赞同——但他知道自己让这么一个半大少年休学做家教已经很为难人了，现在指手画脚要人怎么教，太不友好。

    “那上册什么时候学完你跟我说声，我让关老师过来考考他，有哪儿掌握不到位的，叫关老师给他补。”

    凌越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应了。

    接下去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正准备开口要走，顾爸突然说：“从小乐乐就亲你，我看你们两个玩得也挺好。”

    凌越点点头：“我挺喜欢跟他玩的。”

    顾爸看着他，问：“你觉得乐乐这孩子怎么样？”

    凌越心里一咯噔，这话问得简直像是在相亲。

    但他知道顾爸不可能有那方面的意思，就笑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说：“我觉得他挺乖的，虽然有些黏人吧，但很让人想把他当弟弟宠——你知道我家那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从小就特别烦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他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自然，仿佛真是把顾乐当弟弟。

    “你也喜欢就好，我之前还担心只是乐乐单方面赖着你。”

    “怎么会？”凌越立刻说。

    顾爸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就好好跟乐乐相处，顾叔叔希望你们两个能一直玩得好，以后大了，也像现在这样亲。”

    凌越点点头，心里却乱七八糟的，对方怎么总是说些引人遐想的话……

    “你号码帮他办了吗？”

    “办了，用的我的身份证。”

    顾爸犹豫了下，最后说：“也行，你给我留一个。”

    报完号码，凌越总算能走了。

    他回味着刚才的谈话，心事重重地往小书房去，到了发现顾乐并不在。又去顾乐房间看了看，也没有人——不用说，大概是在客房了。

    今天顾爸在家，老丈人的眼皮底下要跟人睡一起，压力很大了。

    客房门都没关实，凌越推门进去的时候，顾乐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凌越把门关上，想了想还是上了锁。

    顾乐在床上叫他：“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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