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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两人在窗台边上坐着聊天，直到快吃饭时才下楼。
问过顾乐后，凌越得知顾爸很少过问他们两个的事情，就是这次大学要出校住，顾乐最早开口也只说想住外面，提都没提跟他一起。
凌越实在摸不准顾爸的态度，但想想等他们去了大学，天高皇帝远，两个人一边同居一边慢慢培养感情，只要每次回来的时候小心些，大学四年的生米煮下来，也应该熟透了……
晚饭顾爸跟他们一起吃的，顾乐心情一直很好，吃的时候嘴巴抹了蜜似的不停夸他爸爸体贴、细心、温柔，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最好的爸爸。
顾爸被夸得发笑，看起来心情也很好。
等吃完饭，他留了凌越谈话。
顾乐缠了一阵，磨得他答应半小时就放人，才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去了。
“去外面走走，边走边聊。”
散步聊显然比面对面坐着聊更休闲，想必聊的内容也比较轻松。凌越点点头，跟他往外走。
两人来到外面，走了一小段，顾爸才开口：“乐乐小时候非常顽皮，也很难管教……没想到他大了以后，也能这么乖。”
他的口气有些感慨，凌越应了一声，表示在听。
“多亏了你。”
凌越立刻说：“哪有……”
顾爸摆摆手打断他，接着说：“最早乐乐是交给保姆带的，他妈妈身体不好，我又要忙工作……”
凌越默默听着，琢磨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他妈妈走了两年后，我才无意间发现，那个保姆对他很不好。”顾爸停下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细说如何不好。
凌越默默等他继续，然后就听对方以一句“算了不高兴的事就不提了”跳过这段，猛然砸下一个惊天大雷——
“那次后，因为担心乐乐再受委屈，我就在他房间装了监控。”
凌越整个呼吸都凝固了——顾乐的房间有监控……
这意味着他们两个在房间里的亲密举动，顾爸都知道！无论是挠痒痒还是吃耳朵，又或者他为了哄顾乐而让他摸胸这种完全没法洗的行为，顾爸都知道……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顾叔叔……”
顾爸似乎笑了一声，拍拍他肩膀，说：“放轻松，我如果要追究，现在就不会跟你在这里散步了。”
凌越看他：“您不追究……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是什么意思？”
凌越手心都是汗，鼓起勇气答非所问：“我不想放弃他。”
顾爸挑眉：“你想不想，重要吗？”
凌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顾爸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他根本左右不了这件事，他放弃与否，对对方来说完全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我猜你们两个原本的打算，是到了大学就同居，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再跟家里报备，是不是？”
凌越点头，承认得很干脆：“是。”
“你家里人之前知道你喜欢男生吗？”
“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阵，等绕过小篱笆圈，顾爸又问：“他们对这个接受度怎么样？”
这个问题……
凌越愣了下，才回答：“只要是我的事情，他们最后都会接受。”
顾爸点点头，说：“确实，你要想出柜，凭你父母肯定拦不住。”
这算是夸他吗，凌越搞不太明白对方意图，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点你倒是跟我很像。为了做成一件事，熬多久都行，只要认准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凌越没接话。
“可惜乐乐是个急性子。”顾爸似乎叹了口气，“他聪明是聪明，记性也确实很好，但性子太单纯了，又急躁……从小我就在为他长大后的事烦恼，不知道将来找什么样的人照顾他……”
凌越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顾爸。
“像青青这样温柔好脾气的女孩子，说起来也适合。但乐乐不喜欢。”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凌越，对方脸上果然流露出根本无法掩饰的期待表情。
“后来难得碰到个你，乐乐喜欢得不行，第一天见面就亲上了……”
顾爸说的是在游乐室海洋球堆里的那次意外。
凌越几乎是屏住呼吸，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你们两个早期的相处，我很关注，基本都会看——看得出来乐乐非常黏你，同时你也享受哄他的感觉。”
凌越立刻点头：“是，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他。”
顾爸笑了笑，说：“你真正喜欢乐乐，大概还是要从他会说话开始吧。”
“不，是在这之前，”凌越意识到他的态度，有些激动地坦白，“那时候我一个月没来看他，就是因为这份感情让我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爸看着他因为得到希望而亮起的眼睛以及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心想差不多算了，再欺负下去时间也不够……就说：“乐乐非常看重你，你比我这个当爸的对他的影响还大——所幸到目前为止，这些影响都是积极向上的。”
凌越追问：“所以？”
“所以我同意你们交往。”
“！”
尽管之前的谈话已经让他预料到这个结果，但真当顾爸亲口说出这句话，凌越还是有些发傻地愣在那里，一脸被五千万大奖砸中的迷离恍惚：“真、真的吗？”
顾爸哈哈笑了一声：“真的。”
凌越深呼吸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有很多话堵在胸口，最后却只是说：“我今晚想留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