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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之后,农可方与巡捕也疏远了。巡捕曾上门致歉,说不该由着妻子带着嫂子出去玩乱了心性,至有此祸,农可方心中确实记恨,但面上也不好说,只淡淡的带过。
他其实心里觉得可能这去麻将馆的事,也是巡捕娘子有意安排,现在他瞧什么都觉得像骗子,只想躲在蜗牛壳中,安安稳稳地过他的小日子。
虽然来了没半年,就被坑了一大笔钱,但他好歹还有几万块积蓄,有正经报社工作收入,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完全说得上是小康。
若是这么过下去,过个几年,等农虞华长大,他们家在上海稳住脚跟,或许就是普通的一个中产家庭。
只可惜,这时代的人们也不允许他岁月静好。
这一日农可方回家,却见妻子神色仓皇,他心中起疑,看房内竟然藏了个男人,不由勃然大怒,正要斥问妻子。那男人却大叫道:“农老先生不要误会,可还记得我么?”
农可方定睛细看,这人原来就是在这里打出人命的说和之人,不由咯噔一下。他衣衫褴褛看来逃亡的日子不好过。
“农先生,那日我仗义出手,不小心打死了那个刁民之后,全背了所有黑锅。巡捕到处在通缉我,我在上海呆不下去,逃到苏北过了几个月,实在苦不堪言,这才不得不回来,只求老先生收留。”
说和之人本就是帮会出身,一张利嘴,硬说自己是帮着农可方打人,暗暗扣着他要知恩图报。
谁要你仗义出手了!要不是你出手,我也不用赔两千块,农可方心中懊恼,又怕这人亡命之徒,嘴上不敢得罪,便干笑道:“兄弟说笑了,我有什么本事能收留你?我看巡捕追索的若紧,你还是早日远走高飞,免得惹上官司,反而不美。”
那人精神一振,挺直了腰道:“我也想要远走高飞,去南方投奔兄弟,只是囊中羞涩,连张火车票都买不起,这才厚颜前来。”
要钱就好办,农可方心中一松,从怀里摸出一张十块的钞票,想了想又添上一张,顺便也把零钱都拿了出来,塞到那人手中:“这些给你做盘缠,你赶紧去南方吧。”
那人一看钞票的数额,脸色突变,三角眼如毒蛇一般凸了出来,喝道:“农可方,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就这点钱,想让何三爷跑路?你真当我火车票都买不起?”
农可方慌得一缩,连忙道:“不敢,不敢!”
他心中连连叫苦,这又是个凶神恶煞的,明明是他坑害了自己,为什么还得自己给他掏钱?越想到此处,他就越恨范同乡。
那人嘬了个牙花,嘿然道:“你给那家人赔了两千吧?那我也不要你多的,拿出一千块来,何三爷就不来烦你,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你害得我赔了两千块人命钱,还想跟我要一千?农可方气得嘴唇只打哆嗦,回头看到老婆吓的惨白的脸,还有儿子一脸木然站在旁边,心中终究怂了下来,一千买个平安也就算了。
他老老实实从银行去取了钱交给那人,只求一夕安枕。
那人拿了钞票,吹个口哨,得意地扬长而去。
农可方又抱怨妻子:“你怎么让这样的人进家门?”
农妻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和人家有这种关系,再说他是跳墙而入,手里还拿着刀子,叫我们怎么办?”
农可方无奈,只能苦笑摇头。
只希望这人再也不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