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单,便跟着陶创和许听廊一起出门下馆子。
池文彬的兴奋溢于言表,兴奋地说要请客,三人于是去了家高档的中餐厅,以表庆祝。
“还真是烈女怕缠郎啊。”陶创虽然看不惯钟尔,不过好友能够得偿所愿,自己也能免受收拾残局之苦,对于钟尔的回心转意,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我早说过,什么女的能舍得我,她就跟我欲擒故纵呢,iPad肯定也是故意落在我这的。”池文彬大放厥词,全然不见钟尔面前的卑微,就差把装逼刻到脑门上了,“女人嘛,就是作。”
陶创有点听不下去:“大哥,你前几天醉生梦死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潇洒。”
“哈哈哈。”池文彬并不尴尬,“毕竟第一次被女的甩,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嘛。”
如果俩人仔细点,就会发现许听廊从头到尾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评价。
临近餐毕,池文彬招来侍者买单,却被告知许听廊已经付过钱,室友二人皆奇怪地看向许听廊。
先别说这顿饭本来就是池文彬说好了请,而且许听廊远道而来,他们哪有让他请客的道理。
“人家请和好饭,你也抢?”陶创简直匪夷所思,“《不是山谷》许诺你多少片酬,钱多得使不完了我看你。”
*
陆仅提出许听廊一直不肯上钩的原因猜测后,钟尔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失眠半宿,第二天醒来还是兴致勃勃。
桃园的戏份是她整部剧少有的盛装打扮,其它时间她不是穿男装就是穿简装,虽然她把中性风驾驭得很好,不过穿久了难免贪图新鲜感,而且她特别希望让许听廊看到她漂亮的一面。
人类么,都是视觉动物,看着好看的东西,总归会多喜欢一点吧。
女装繁复,她在化妆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出去。
一身墨绿裙装把乌发红唇相得益彰,她整个人都是浓烈的,色泽鲜明的。
走进雾气未散的桃园,湿润馥郁的空气把她包围起来,轻薄的水雾奈何不了她,并未拉低饱和度,反而因为满园的粉色,把她身上的绿衬得越发瞩目,唯有那一双眉眼蓦地柔和了,好像晨露和芬芳尽数涌了进去。
许听廊已经在等着了,正清清淡淡地和刘导一起站在桃树下说话,他穿了件墨蓝色长袍,腰间暗紫色的龙纹腰封,勾勒一截劲瘦细腰和修长身段,外头披一件玄色绣云纹大氅,发冠高束,气质卓然。
有工作人员玩心大起,偷溜到二人身后,猛晃那株桃树,树枝摇曳,层层叠叠的花瓣挣脱枝头,纷纷扬扬落下来。
他站在花瓣雨中,错愕抬头,与不远处的钟尔不期而遇。
钟尔不知道他看到她有没有更喜欢她一点,总之她越发喜欢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喜爱在心底剧烈翻滚,汹涌奔流。
永远留在我心里吧,她默默地说,永远让我喜欢,永远不要离开我。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她的疗方,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是丘比特给她的唯一的机会。
许听廊注视她提起长长的裙摆,露出一双穿了金丝绣线的缎鞋,款款向他走近。
她显然很明白自己那身打扮的视觉冲击,没浪费释放魅力的机会,表情和肢体动作都非常刻意。
又做作上了,居然走的模特步,仿佛这里是她的秀场。
她总能戳中他的嘲点,但也率真到坦荡,每每令他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刘导跟着一块看了会,非常满意自己的选角眼光,赞许道:“小钟是漂亮,娱乐圈那么多美人,都埋没不了她。”
许听廊笑一下,埋汰道:“也幸亏漂亮。”
她这性格,要不是长得漂亮,能不能安全活到今天都另说。
“要是不顺拐就好了。”说到这里刘导再也憋不住,靠在树干上笑到浑身颤抖,语不成句,“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尔浑然不知自己顺了拐,她的模特步没经过系统培训,是前不久她跟着视频自学的,不熟练加上紧张,她无暇留意肢体配合传达的怪异感,只听到周遭有工作人员在窃笑,但她以为他们都在感慨她的美。
于是她越发扬起脸,一脸傲娇地走到二人面前,跟刘导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问许听廊:“怎么样,好看吗?”
刘导已经笑到撑不住,蹲下来捶地:“哎呦我不行了不行了。”
钟尔奇怪地看看刘导,又看看许听廊。
许听廊喉结滚了滚,本想说实话,但考虑到实话的打击度,还是选择闭嘴。
在场那么多工作人员,说了实话她怕是要当缩头乌龟,退圈退网了。
他伸手弹去她发间一枚花瓣,用熟稔的口吻奚落道:“你孔雀开屏呢?”
原来是笑这个。钟尔没听出端倪,抓到他的把柄似的得意起来:“你说我是孔雀?”
那就说明他也觉得她漂亮。
傻乎乎。许听廊在心里埋汰她一句,给扶着树干站起身的刘导使了个眼色。
刘导会意,比“OK”的手势,只是忍不住又开始笑。
顺拐这个事情,在刘导的示意下,全剧组对钟尔隐瞒,保全了她的颜面,她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才知道真相,本来还死不承认,直到看到视频,整个人登时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原地去世。
当然那是后话了。
桃园戏份为张银翎和叶璟的无奈诀别,拍得极为顺利,属开机以来之最,其中一场吊威亚的高难度吻戏居然一遍过。
都没给刘导骂人的机会,平白浪费他酝酿好的情绪。
张银翎为叶璟妒火中烧,为他成疯成魔。
情到浓时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人戏合一,钟尔都快分不清是她演戏还是戏演她。
那么多年来温吞吞的爱情火焰,好像都只在为许听廊积攒能量,为他全力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