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肉

    顾怔从中午忙到了晚上，等到天都黑了，他才把脏乱的房间收拾干净。

    外面一片漆黑，屋子里也并不光亮，一盏昏黄的瓦斯灯掉在墙角上，顾怔扶着酸痛的腰，看到眼前完全大变样的室内，并没有多少喜悦。

    他刚要叹气，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有些不自在，往床边靠了靠。

    门打开，孙青抱着已经睡着的楠楠进来。

    她一进来，人顿时懵了，怎么也不敢走进门口。

    出租的房子并不大，单房，厨卫，所以门一开，什么都能看清楚。

    房间变得敞亮了，东西叠放得整整齐齐，脏衣服没了，原本属于顾怔扔的乱七八糟的鞋子也被安放整齐。就连木板床上的被子也叠得好好的，看到这一切，孙青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要不是看到顾怔坐在床上，孙青都要走了。

    “你你收拾的？”

    孙青的声音有怀疑，有错愕，还有藏不住的两分欢喜。

    这两分欢喜被顾怔发现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看孙青的双眼。

    他的目光落在孙青没有抱着楠楠的手上，那只手拿着两个红色朔料袋，依稀能看到肉和.发黄的青菜。

    顾怔看着露出来的，带着黄叶子的青菜回到道：“对啊，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做，就收拾了。你买了什么菜？”

    “我今晚买了肉。”说到肉时，孙青的语速很快，试图想尽快澄清什么，道：“这个钱是我问工厂的大姐借的，我，我想着你很久没吃肉了，就给你补一补。发工资我就会还给大姐，你帮我拿一下，我放下孩子就给你煮饭吃。很快的。”

    说着，她就抱着楠楠进门。

    以往要小心翼翼脚步，这一次变得有些轻快。

    顾怔并没有发觉，他接过袋子不想白吃食，道：“我来吧，你看着孩子，菜我来做。”

    说完就进入厨房，完全不给孙青反应的时间。

    孙青把熟睡的楠楠放到床上，下意识想往厨房走，但一想到顾怔平时的说一不二，她又停住了脚步。

    她视线不自觉落到了干净整洁的家上，这个家除了在搬进来的那一天是这副模样外，之后因为顾怔不停的醉酒、打骂、破坏，就没出现过这么干净整洁。

    孙青神色恍恍惚惚，看完了家，又往厨房看。厨房里倒影的身影挺拔高大，有那么一瞬间孙青想到了‘安全感’。

    “这是，在做梦吗？”孙青喃喃，“是不是老天爷觉得我太苦了，所以给我这么一个美梦？”

    孙青从小贫苦，并不奢求什么富贵，她从来想的只有平安，安康而已。但这些在结婚后，别说‘安’，每天不痛苦就很不错了。

    厨房里的身影还在忙碌，孙青在这一秒默默的期待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她想记住这一刻的美好。

    顾怔进了厨房，把肉拿出来后，脸上一阵激动难耐。嘴巴不停的分泌唾沫，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一块小小的生肉，而是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