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被人议论指指点点,还听说等到了京城,周茹是要被送进那教坊司的。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她想想都觉着怕得要晕倒过去,一时连手心里都冒出冷汗来。
这是,有个嬷嬷突然说道:“老奴打听到之前伺候过二姑娘的那个阿胭如今成了平宣侯的房里人,都被平宣侯安排住到淮安的别院去了。”
“这周家获罪背后可是平宣侯在出手,听说就连锦衣卫都是他引来的。”
“要不然,咱们去求求这阿胭。”
第27章 . 灯下 若公子再碰她,她着实是受不住的……
那嬷嬷的话音刚落,江老太太便听进去了,直接将视线落在了站在楚氏身后的裘嬷嬷身上。
她可记着,那阿胭可是裘嬷嬷的孙女儿。
虽说当日翟氏气头上将她发卖出去有些得罪了人,可到底阿胭也只是个丫鬟,当日翟氏所作所为虽有错,可翟氏也得了教训了,她腹中失去的那个孩子难道还不能补偿一二吗?
这般想着,江老太太就道:“说到底那孩子也是打小在咱们江家长大的,是江家养大了她,如今江家有难,她难道真的忍心束手旁观吗?裘嬷嬷,你说我这话对是不对?”
裘嬷嬷心里头冷哼一声,眼底露出几分嘲讽的神色。
前些日子平宣侯身边的人送信来,她才知道原来阿胭被翟氏卖到了万春坊那样肮脏的地方,后来又被章氏买下当礼物送给了平宣侯。
若不是阿胭姿容姣好性子也好,以至于得了那平宣侯的喜欢,将其留在身边,如今她的阿胭还不知沦落到何种境地呢。
江家不顾她们多年的主仆情意,执意将阿胭发卖出去,到这会儿有什么脸去求阿胭帮忙?
便是能求,她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毕竟,就算阿胭如今真的成了平宣侯的房里人,倘若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那离失宠就不远了。
别说是为着江家了,就算是为着她这个当祖母的,她也不想阿胭开口求那平宣侯,以至于在侯爷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太太这话自然是对的,只是老奴并不知此事,阿胭那丫头竟是有如此福气吗?许嬷嬷是听哪个说的?”
许嬷嬷以为裘嬷嬷是不信她,忙道:“外头人都这样议论,如今周家除了抄家获罪,叫人议论最多的是两件事,一件便是阿胭成了平宣侯的房里人,另一件就是周家大少爷在锦衣卫拿人时还昏迷不醒,听说人就那样被塞进了囚车,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了京城。”
“事关江家死活,老奴哪里敢有半句瞎话。”
许嬷嬷将目光放在裘嬷嬷身上,带了几分深意道:“莫不是嬷嬷记恨大奶奶,不肯帮着咱们江家从中周旋。”
“嬷嬷莫要忘了,您可是太太的心腹陪房,江家若是出事了,您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若是江家不倒,往后便是阿胭的娘家了,这自古姑娘家出嫁后靠的便是娘家,若娘家无人,甭管多得宠终究是走不长远的。”
许嬷嬷甚是会说话,一番言语便将江老太太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迎着众人的目光,裘嬷嬷只得道:“这话自然甚是有道理,只是,那平宣侯如今不在周家,老奴竟不知去哪里寻阿胭。便是知道了地方,想那平宣侯什么身份,后宅之人岂能轻易叫老奴见到。”
“阿胭虽是老奴的孙女儿,可如今却是平宣侯的人了,怕是不容易得见,连句话都传不进去呢。”
裘嬷嬷这样说着,脸上便露出几分担心和忧愁来。
江老太太也知此事难办,却也对着下头的人吩咐道:“你先去查探侯爷如今住在何处?”
说完这话,又对着儿媳楚氏道:“你开了库房去备一份儿厚礼,叫裘嬷嬷拿着,说是她这当祖母的思念孙女儿,想要见上姑娘一面。”
“阿胭这些日子没见她祖母了,倘若听见了这事儿,哪里会避着不见。我瞧着那孩子是个心软的,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听老太太这样说,楚氏急忙应了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她心里不是没有憋屈,什么时候她们这些当主子的性命竟也要求着阿胭这个昔日身份卑贱任人揉捏的丫鬟了?
这周家在时她们没跟着沾多少光,如今周家一倒,却要牵连起江家来。
真真是晦气得很!
......
别院
夜色渐黑的时候,谢慎之才从外头回来。
宝珍听到消息,便前去告诉了阿胭,对着阿胭道:“侯爷多半在外头用了饭,外头吃食油腻,姑娘不如给侯爷送杯茶解解腻。”
阿胭原本也等了谢慎之一个下午,听着宝珍这话便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站起身出了屋子。
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下午那套衣裳,鹅黄色绣栀子花褙子,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白玉镂空海棠花簪子,泛黄的灯光将她整个人衬得愈发的好看了。
以至于在廊下站着的琥珀见着阿胭的时候,也不禁有些愣神。
等到反应过来,知道是宝珍听说侯爷回来了带了阿胭过来伺候,心中便对宝珍更多了几分不喜,公子不过新鲜阿胭几日,也值当宝珍她这么上杆子巴结,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胭才是她的主子呢,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只惯会这番做派来换得公子的信任。
琥珀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如今阿胭才承宠,任凭她如何嫉妒使坏公子都会宠着这人一段时日的。
若是再冲撞了阿胭,便是不给公子脸面,叫公子再责罚她。
所以,琥珀自打上回被谢慎之罚跪后头一回对阿胭露出温和无害的笑来:“我正想着叫人去告诉姑娘公子回来了,哪知姑娘这便来了。”
“姑娘快进去吧,侯爷见着姑娘定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