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想着,阿胭就将这心思说给了宝珍听。
宝珍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笑着道:“主子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二人这样商量后,宝珍就亲自去了一趟大姑娘所住的院子。
她是世安院出来的,如今又在阿胭这个姨娘身边伺候,身份到底是有些尴尬的。
可谢舒自打跟着大太太戚氏管家,行事便很是有几分章法,御下也有些手段,所以见着宝珍过来,廊下站着的丫鬟竟很是客气笑着迎了上来。
听她说明来意,更是出声道:“你们姨娘真是客气了,我们姑娘在屋里,姐姐容我进去通传一声。”说完这话,见着宝珍点头,便掀起帘子进了屋里。
不消片刻,就出来领了宝珍进去。
谢舒听说了宝珍的来意,俩上露出几分笑意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胭姨娘是个会做人的,送了回礼过来也不枉她昨日送出去一支贵重的簪子。
只是,在谢舒见着宝珍递上来的蜀锦时,一时竟也愣住了。
蜀锦名贵,便是她们魏国公府的姑娘们每月的月例银子也才四两,若不是老夫人赏赐下来,可真是得不到这般的东西。
见着大姑娘谢舒诧异,宝珍笑着解释道:“我家姨娘昨个儿收了大姑娘的礼便想着该如何回礼才好,您也知道姨娘才从淮安到了京城,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姨娘便只能求到了侯爷跟前。今个儿一大早,侯爷便差人送来了这蜀锦,蜀锦贵重,配姑娘您是最合适不过了。”
宝珍是个会说话的,这般几句话下来,便将阿胭送的东西说成了是谢慎之这个当叔叔的送的。
饶是谢舒这般性子,脸上也不免露出几分欣喜来。
要知道,她这个小叔叔可是性子清冷的很,这么些年来她哪里收到过这个长辈送的什么东西。
如今她小叔叔得皇上看重,自是有一份体面在,他既选了这蜀锦,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个晚辈在他面前也有了几分体面?
这般想着,谢舒心里头便愈发对阿胭这个姨娘生出几分好感来。
到底是三叔看上的女子,除了生的好看,竟也这般会做人。
昨日她给足了她面子,今个儿就挣了这一份儿脸面。东西在其次,她看重的是在三叔面前留了个好印象。
往后若是遇上什么事情,三叔兴许也会帮她一把。
今上看重的人,和旁人总是不一样的。
“姨娘既这般有心,我便收着了,等哪日姨娘得空了便到我院里来坐坐。”谢舒笑着道。
宝珍听着这话,笑着应道:“是。”
“姑娘若没什么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宝珍道。
“去吧。”
宝珍福了福身子,转身从屋里退了出来,一路回了青黛院。
短短一会儿功夫,三老爷赏赐了胭姨娘好些贵重东西的事情便传便了整个魏国公府。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胭姨娘好福气的,也有说胭姨娘真是个有手段的,连三老爷那样性子的男人,竟也能收服了。这府里伺候的莫说是寻常的丫鬟,纵是家生子或是伺候了半辈子有些体面的婆子,都未曾见过何时三老爷对人这般上心过。
这胭姨娘,还真是有手腕,难不成南边儿来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狐媚子?要不然,怎么胭姨娘能叫三老爷这般,那同样是淮安来的教坊司女乐薛氏,也能叫国公爷上心,非要将人弄进府里来。
这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寇老夫人耳中。
寇老夫人最近两日本就因着长子魏国公和那教坊司女乐薛氏的事情生气,此时听了这事,当即就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着一个姨娘闹出这般的阵仗来。我看他往后也不必替皇上办差了,不然这姨娘一句枕边风他就晕头转向了。”
寇老夫人向来不待见谢慎之这个庶子,所以说起话来时格外的难听,半分的脸面也不给谢慎之留。
戚氏和方氏都在屋里,听着寇老夫人这话,方氏没有应声,戚氏却是跟着道:“可不是这话,一个姨娘而已,也配用那蜀锦?这事情若是传到宫里头,怕是宫里头的娘娘们穿了蜀锦的心里头也要膈应。三弟怎生去了一趟淮安,做事情便愈发没有分寸了。先是不知会您就将那胭姨娘安置进了世安院,如今竟又这般宠爱起这胭姨娘来。这若是传出去,没得叫人笑话,连带着坏了咱们魏国公府的名声。”
“三弟虽是头一回沾女子,也着实不该如此,老夫人您真是该管教管教他了。”
戚氏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大姑娘谢舒来了。
谢舒还未进门,便听着自家娘亲怂恿老夫人去管教责罚谢慎之这个三叔,一时心便提了起来,不由得加快脚步走了进来。
“孙女儿见过祖母。”
“母亲,二婶婶。”
她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道。
寇老夫人很是喜欢她这个孙女儿,见着她进来面上便带了几分笑意,道:“早起不是来过,怎么这个时候又过来了,也不怕累?”
谢舒笑了笑,却是开口道:“来给祖母请安,舒儿怎么会觉着累?”
她看了眼戚氏,又开口道:“方才胭姨娘身边的宝珍姑娘去了我哪里,拿了匹蜀锦过来,说是三叔亲自选了给我的,那蜀锦贵重,孙女儿倒是头一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