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程嬷嬷就来了。
进了屋子里,她发现郡主已经将丫鬟婆子全都遣了下去,一时心中又是一紧。
这些年郡主慢慢疏远了她,旁人替她委屈,她却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年郡主才六岁,竟是想出那般狠毒的法子来,叫她拐走了小郡主。
她虽则为了日后的富贵干了那事儿,这些年也颇得了一些好处。可干了那遭天谴的事情,自打那日后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尤其,见着郡主享受着长公主的宠爱和镇国公府的富贵,那般理所应当,心中更是觉出几分害怕来,她着实怕郡主对她一家子动手。
好在,她到底是郡主的乳母,郡主只疏远了她,却是没对她动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里能想到,那裴昭却是被寻回来了。
如今郡主传她过来,莫不是怕当年的事情败露了?特意来警告她的?
若是如此,郡主倒是多此一举了,她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哪里会多说一个字呢?那不是自己送死吗?自打小郡主回府后,她是恨不得不在府里当差了,想和长公主求个恩典和儿子一家子搬到南边儿去,离京城远远的才好。
可她当年做下那事来,在长公主面前便心虚得很,如何敢亲自去求长公主。
今日姜宛叫她过来,她合该和她提一提了。到底,当年那事情是姜宛提出的,是她说留在姜家一辈子吃苦,只有裴昭这个小郡主丢失了,长公主才会将她接进镇国公府。而她,也会跟着去国公府享福。
程嬷嬷这般想着,迟疑一下,就将这话说给了姜宛听。
“郡主就看在老奴自小看着郡主长大的份儿上,叫老奴和一家子好好离京吧。日后老奴寻个乡下偏僻之地住下,一辈子都不会回京了,当年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样郡主不也能安心吗?”
听着程嬷嬷这话,姜宛冷笑一声:“当年什么事情?本郡主怎么不知道?嬷嬷你年纪大了怎么人也跟着糊涂了,说起这些个有的没的。”
程嬷嬷被她这话噎了一下,不待她开口,便听姜宛又道:“今个儿叫你过来,是吩咐你办一件事情。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本郡主亲自去和母亲说,放了你一家子的身契,随便你们去哪里。”
“自然,其中好处本郡主该给的都会给你的。”
姜宛说着,招招手叫程嬷嬷走上前来。
程嬷嬷下意识上前,听着她几句低语,当即就脸色煞白。
“不能,老奴怎么敢对小郡主动手!”而且还是害了小郡主腹中的孩子,而且叫她再也不能有孕。
那等寒毒,她是有法子寻来,却是万万不敢对着小郡主动手的。若是被人发现了,她和她一家子都会送了性命的。
“郡主可怜可怜老奴,若是长公主发现了,老奴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姜宛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是吗?你怕母亲,难道就不怕本郡主吗?”
“本郡主若是豁出去告诉母亲当年是你拐走了裴昭,想来你无论如何辩解事情和我有关,母亲都不会信的吧?”
“便是母亲因着我隐瞒之过怪罪于我,我到底是她的亲女,这血脉如何能斩得断?我总不会落得和程嬷嬷你一样的结局的。嬷嬷你不为着自己,也为着你那孙儿想想。”
姜宛本就是威胁程嬷嬷,这话自然当不得真。可在程嬷嬷眼里,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所以自然不敢拿一家子的性命去堵。再则,此事若是成了,她和家里人就能拿了卖身契,远远离开这京城。
两相比较,程嬷嬷到底是点头应下了。
第67章 . 处置 也不会替姜宛求情。
程嬷嬷应下之后, 便出了一趟府,第二日一早才回来。
长公主带着阿胭往宫里头去了一趟,太后知道阿胭有孕, 自然也是高兴的,叫人赏了阿胭好些东西, 又将宫里头资历很深的桂嬷嬷安排到了阿胭身边,桂嬷嬷深谙医术, 最为擅长照顾女子生产,叫她照顾阿胭,一则是因着太后心疼这个才刚寻回来的外孙女儿。二则也是太后和雍王顾慎之示好, 毕竟, 虽则太后身份尊贵, 可若是有一日她和皇帝都去了, 顺国公府能不能继续以往的显赫尊荣还要看顾慎之的意思呢。
太后在宫里头活了大半辈子, 便是真疼起人来也不免多了另外一层意思。
长公主心里头也猜出了几分,笑着道:“倘若昭昭腹中是个小世子,母后往后也能放心了。”
太后看了长公主一眼, 心里头也分为熨帖, 若真是如此,她这个外孙女儿倒真是得老天眷顾,不然哪里会有这般造化。
太后看着坐在一旁的阿胭, 不免又想到了姜宛没有跟着进宫来,便问起了长公主:“怎么宛儿没跟着进宫?”
长公主道:“前些日子她祖母叫她回了姜家一趟, 回来后她就跟我闹脾气,说姜家这不好那不好的,往后是再也不要回去了。这不,还没消气呢, 这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长公主自然不想将姜宛爱慕顾慎之的事情说给太后听。
这两女争一夫,还是姐妹,这般的丑事长公主自然是能瞒着就瞒着,不想叫太后知道。
再说,如今她更偏疼昭昭一些,也怕太后若是更偏心宛丫头,叫昭昭心里头委屈,没得寒了孩子的心。
其实,长公主根本就是想差了,依着阿胭日后的身份,在太后眼中自然是比姜宛更要紧一些的。
便是她心里头更疼姜宛一些,明面儿上的态度太后也不会叫阿胭觉着有半分委屈的。
阿胭谢过了太后,又在慈宁宫用了午膳,才从宫里出来,回了镇国公府。
自然,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桂嬷嬷。
旁人只以为这桂嬷嬷是长公主安排在阿胭身边看顾她的,并不知道桂嬷嬷的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