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摆手，“还是别了，我受不起。”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卫仪生气地大吼，盟主站在她身旁，静静观察祈宁，一派淡定，一声未出，默默判断他是否与墨幺有勾结。

    他们走了一路，他是何时跟上来的？

    观他气度和打扮，不像是等闲之辈，“你是何人？”

    祈宁丝毫不避讳，“祈宁。”

    盟主一怔，祈是当今国姓，单名宁字……

    “你是六王爷祈宁？”

    祈宁勾唇颔首，坦然承认。

    盟主面上平静，内心波涛汹涌。盟中子弟没有练就他的本事，惊愕地窃窃私语起来。

    墨幺抿抿唇，用没染血的那只手拉拉祈宁的衣袖，“祈宁，这是我的事，你别掺和进来，你回去吧。”

    祈宁没回头，小声说：“放心，我带你回去，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祈宁有自己的心思，他没跟她细说。

    杀死一个强者固然可行，不过吃力不讨好，把强者驯服显然能令利益最大化。

    就像她杀人，他固然有办法让她偿命，可比起偿命，让她用她的力量去护更多人的命，不是更好？

    墨幺勇有余而智不足，天生桀骜，不好驯化，原本他没打算做这种费心费力的事。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既然墨幺已经把门打开了，那他不妨就下了锁，进去走走。

    他不像她，他心里有杆秤，顶多利用她的力量，不会要了她的命。

    祈宁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哗啦，却没想过他的话对墨幺的影响。

    又或许想过，但认为无关紧要？

    回到当下，祈宁的话落入她的耳朵，她没再出声，拉着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开，垂头俯视土色的地面。

    盟主已然清楚他的态度，不复方才的客气，“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盟中一弟子道：“她是个杀人如麻的妖，我的师兄都惨死在她手上。”

    祈宁正要开口，墨幺突然使劲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甫一回头，见墨幺走到他的右手边，仍旧保持着拉他袖子的姿势。她站在他身侧，轻声一笑，说：“是啊，你们盟很多弟子都死在我手上。

    我记得我当时故意放了一个活口来着，知道我为什么放他回去吗？”

    墨幺作势倚靠在祈宁身上，祈宁不愿让她靠，往左挪了一步。墨幺差点儿倚了个空，脸上笑意一僵，抬头瞪视祈宁，低声警告地说：“听我的，老娘难得大发善心给你解围，别给脸不要脸。”

    一把抓过祈宁，强硬地靠在他手臂上，言笑晏晏，“我活了四百年多年，精通的法术不多，偏偏有一门自认练得极好。惑人心智，更是改非，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卫仪登时想到卫信的种种异常举动，大脑一片空白，气红了脸，恨不得立刻杀了她，愤慨地说：“是你把卫信师兄变成那样的，你这个妖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墨幺无辜地歪头，“他叫卫信吗？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耍弄他，把他名字都忘了。小姑娘，别担心，我对他做得可远远没有对我身边这个做得多”。

    墨幺站直身体，捏着祈宁的下巴，面色不改，胡说八道：“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给我滚过来，他不就巴巴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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