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顺过气来，站起身走到洞口，风斜着吹，雨丝吹进洞里，很凉。

    “下了一夜还没停。”

    祈宁不揪着此事，墨幺暗自欣喜，附和道：“啊，没停，小了很多，应该离停不远了。”

    祈宁用叶子接了些水，避开受伤的那只手，冲了把脸。

    雨水清凉，冲走了惺忪劲，让他清醒了许多。

    经过简单的洗漱，他们重新坐回洞里。一个思考人生，等着雨晴，一个玩着手指，跟手背上的创口较劲。

    伤口结痂，墨幺忍不住去抠，没过一会儿又流了血。

    今日不是休沐，没有上朝，回去还得进宫一趟。

    祈宁沉思，余光捕捉到墨幺的动作，一阵无奈，“你就是手欠，小心留疤。”

    墨幺闻声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催动体内妖力，双手之上散出黑色的气息，各种小痕小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转眼光滑如初，连流的血也消失不见。

    她扬了扬手，“休养一夜，精力恢复得不错，可以用妖力修复了。”

    “……”

    也是，她是妖，他操得哪门子心。

    祈宁默了默，止住话头。

    一个时辰后，天空渐渐放晴，祈宁准备动身离开。

    昨晚祈宁取盐的时候墨幺瞄到他随身戴的锦囊里有信号弹，问他怎么不让人来接他。

    祈宁说没必要，反正都掉到山下，有他们来的功夫他都走出去了。

    “你就能吧，山下也是在山里，地势不平，容易起水雾。

    正好我也要出去，你跟着我走，就当报答你的药”。

    墨幺说完，率先出了洞。

    祈宁没有拒绝，跟在她后面，“你认识路？”

    “还好，这里的山和城南的山连着，我没化形前来溜达过几次，不是很熟”，话毕又怕他觉得自己带路会误导他，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熟，但方向感不错。我经常在山林里游走，对山势地形比较了解。”

    祈宁听着她的言语，心想不对啊，墨幺的蛇身有多大他们初见他就见识过，在京城不可能没听过。思考到一半，不由想到昨天落崖时她的体型。

    缩小身形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所以说，你在城南的山上化成人形的？”

    “嗯。”

    “你在那里出生？”

    “不是，我在雪山出生。”

    “那你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祈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墨幺有点不耐烦，说：“你有完没完？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祈宁猛地意识到自己过界，食指指背轻蹭鼻子，“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若有冒犯，见谅。”

    墨幺没回头，继续在前面开路，说：“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妖出了山，站在离山最近的一个村庄前。

    尽管墨幺已经挑了比较好走的路，但下了一夜雨的山路泥泞。

    他俩的鞋子和衣服上粘了不少泥巴，路途中衣衫被半人高的枝叶打得半湿。湿答答的难受，祈宁一下山就拉着墨幺进入一家布庄。

    他进门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指着自己和墨幺，“两身衣服鞋子，要现成的，没有准确的尺码也可以，差不多就行。再去买两把伞，剩下的钱归你们。”

    掌柜攥着银子，掂了掂分量，顿时笑眯了眼，“好说好说，两位客人里面请”，转头对店里的帮工说：“快去，去拿两身衣服来，还有鞋。”

    “诶”，帮工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放下往货架上搭置布匹的活计，小跑着去取衣服。

    墨幺受宠若惊，“还有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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