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两个儿子,薛家早早就把家产一分两半,念在薛舒扬是嫡长子,身体又欠佳的份儿上,分给他的多些。为此薛母和薛舒志私下谈过,希望他能理解。
薛舒志没意见,大哥是什么情况他这些年看得明白,十几年如一日药就没断过,吃药跟吃饭一样,况且他自己又不是守着家产过日子的人。
薛母怕薛舒扬为家产的事操心,分给他的铺子庄子都交给专人打理,只需把每月的账本拿给他,让他过个眼,剩下的有人去处理。
没想到薛舒扬没如她的意,舞文弄墨二十年,学得疲了,跑去做生意。
他拿着铺子和庄子收的钱财在京城开了几家酒楼铺面,一开始不通经营之道,亏了一些,后来经营的有模有样,赚了钱不说,还误打误撞把薛家的产业扩大了不少。
薛大少爷过得算是顺风顺水,可惜弟弟的婚事让他颇为头疼。
周姑娘他见过,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配薛舒志是个良配。也不知那头倔驴哪根筋搭不对,死活不同意。
若非山穷水尽,哪会把他扯进来?
马承志啧啧两声,万般无语,嘴巴张张合合,吐出一句:“薛舒志,你缺了大德了,一坑坑俩。”
薛舒志一拍桌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一坑坑俩?”
徐卿听着听着回过味来,“难道不是?
你把周池雨耽误到现在这年纪,还不愿意娶她。你不愿意,总有人得愿意。
她过了嫁人的好年岁,而且始终不姓薛,是薛府的外姓之人,在京城没有个实打实的倚仗,嫁到别家去想不受欺负都难。
薛将军薛夫人又疼她,两相权衡,当然是希望让薛大哥娶。
不过我不太懂,薛大哥不是不愿成亲?怎么这次愿意了?”
马承志也是疑惑,不懂其中关窍。
薛舒志别过眼睛,不看他俩,脸色不太自然,“孟家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
我四岁那年大哥突发心疾,性命垂危。时年父亲正好归京,告假数月带我们求医问药。
听闻江南孟府有味药引子,我们连夜赶往江南……”
孟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江南有名的大户,那时的孟家主是出了名的善人,见他们为子奔波求药,想到他和夫人为了要个孩子相当不易,难免共情。加之孟家主的岳母告诫他们,孟家难得有后,需得多积德行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薛舒扬需要的药材不算稀有,不过难寻了些,在当时又不应季,所以闹得薛家人火烧眉毛。
薛将军夫妇说明来意后,孟家家主将他们请进府。
一路奔波劳累,薛舒扬的情况极差,昏迷不醒,嘴唇发紫,一度呼不上气。
薛舒志好几次都问薛母说哥哥是不是死了,薛母整日懊悔得以泪洗面。
也是他们来得巧,当时孟池雨还在孟夫人的肚子里,孟夫人一孕不容易,孟家主专门空出一年时间陪产,这才留在家里。
江南的名医他认识不少,有名头的得诚心去请,他亲自带着薛将军去找人,废了一番功夫才把薛舒扬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份恩情他们家一辈子都记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哎?不对啊”,马承志摸摸下巴,“前前后后没你的事,怎么你和她就有婚约了?”
薛舒志长叹一声,生无可恋地说:“可能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
徐卿和马承志对视一眼,何解?
“说起来,我和她的亲事还是我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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