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幺急了,“你轻些,敢弄坏我跟你没完。”
卫信闻言将注意力放到伞上,普普通通的青色油纸伞,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忽然想到一个点,他瞥了眼油纸伞,“他送的?”
“什么?”墨幺不解其意。
卫信捏着伞不放,墨幺不让他靠近,他没别的办法,只好握住她的伞。
“我不明白,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才来人间几个月就跟人好了。
你是不是以前没见过人?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这么不知自爱?”
卫信胸膛起伏,气得不轻。
墨幺对人间词话懂得不多,她不大分得清被训斥和被骂的区别,以为自己被骂了。
她一脸莫名其妙,“你有病?我招你惹你了,我警告你,别仗着我现在脾气好就得寸进尺。
手放开,你给我放开。”
墨幺把伞夺过来,暗暗嘟囔他怎么知道她以前没见过人的事。
卫信的手被伞弄湿,他没管,深吸了一口气,“你跟祈宁到哪一步了?你是不是对他做什么了?他堂堂王爷为何会跟你厮混到一起?”
“与你无关”,墨幺丢下这句话,打算迈步离开。
卫信快速退后一步,挡在她面前,“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再走,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我说了与你无关,你听不懂吗?走开。”
见他依旧不动,墨幺耐着性子,侧身绕过他,又被他挡住,“仗着我不敢在这里动你?”
卫信长得比她高些,他们之间隔了几步距离,他眼眸晦暗,“你没有否认。”
墨幺头脑简单,不屑说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第一次能当她不想说,第二次仍旧避开不谈,举止间有闪躲之意,那就是有内情。
她骄傲肆意,为何他挑衅至此,她都不动手?她身上有伤,但杀他一个没有佩剑的凡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她在忌惮谁?不,不像忌惮。
还有,一把破伞而已,她紧张什么?
“你真跟祈宁有瓜葛,你不怕我杀了你”,卫信气得眼眶发红,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生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中汹涌的怒意和难受,“你别逼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墨幺原本还一脸不耐,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杀我?凭你?是啊,我是怕除妖盟的,但我怕得是除妖盟的什么东西,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就你还想杀我?想什么呢你?”
没有那把剑,你们什么也不是。
墨幺在心底嗤笑。
“你不必激我,我不会让你祸害别人,拼上命也在所不惜”。
卫信兀自逞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心虚,说的话有多冠冕堂皇。
墨幺不解,“我哪祸害人了?”
她来京城以后乖得跟鹌鹑一样,她哪祸害人了?
卫信看她那副茫然样子就生气,“你少装,你要是没祸害人,祈宁怎么会跟慧净法师说那样的话?”
祈宁?慧净法师?他不是出去办事了吗?
“他在静安寺?”
他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杀她?不对,以祈宁现在的态度,不可能那样对她。可是她之所以被逼出城南,步入京城,不就是因为静安寺的僧人?
墨幺的心绪随即生乱,“他去静安寺干什么?你刚刚说他跟和尚说话,他说什么了?”
卫信本就因冲动失言而懊悔,墨幺略显无措戒备的模样刺痛他的双眼,他的嘴巴闭得紧的像蚌壳,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你说话”,墨幺道。
不带这样话说一半的。
卫信哼一声,不答。
“不说?不说我自己去问,谁稀罕你说”,墨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