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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卫信喝止住她。
话说出口,他有些茫然,让她站住了,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墨幺回头,嗤笑道:“这会儿不当哑巴了?”
“我……”
墨幺挑起一边嘴角,什么都没说,回过身抬脚往前走。
卫信站在她后面,突然出声道:“你喜欢他?”
回应他的是她的沉默,以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卫信呆呆地站着,久久失神。
墨幺没她表面看上去那般镇静,得知祈宁在静安寺后,她想也不想就去找他。
她想知道祈宁去那里的原因,他和慧净和尚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故意瞒着她难道是为了稳住自己,好让他有时间自救?
她不断地猜测,不断地推翻。即使一遍一遍安慰自己,事情或许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她也依旧冷静不下来。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祈宁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用术,那和尚呢?他不是一般人,他若对祈宁“提点”一些,祈宁怎么会不留意?
一个是得道圣僧,一个是无名蛇妖。
傻子都明白该怎么选。
还有,卫信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分明就是和尚与祈宁在讨论她,不小心被他听了去,他这才会匆匆下山来堵她。
祈宁想问什么?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
瞒着她去见让她避之不及的人。
墨幺的思路不受控制地滑向深渊,腿有些发软,犹豫自己要不要去,万一去了等待她的是陷阱呢?万一他们和卫信联手,就为了让她自投罗网呢?
以祈宁的性子,要是发现自己被她施了术,狗急跳墙,什么做不出来?
墨幺不小心踩到一个小水洼里,石板上激起的水珠溅到小腿上,黑色的布料被打湿,冷意渗进衣服,冰凉的触感让她停下步伐,一时之间迷茫纠结,百感交集。
天色阴沉,渐渐地又下起雨来。雨丝细小,绵绵密密。
直到脸上被雨水沾湿,她才回过神。墨幺看了眼手中的油纸伞,不由握紧,她咬咬牙,撑开纸伞罩在头顶,加快步子往城外走去。
是生是死,她总要去看看,她不做活得不明不白的窝囊妖。
从山下到寺里,上千级石阶。此时已近下午,稀稀拉拉的三两行人结伴往回走,独独墨幺迈着混乱的步子匆匆忙忙往山上走,加之她容貌昳丽,引来行人一觑。
细雨连绵不绝,天黑得比平时早。
墨幺赶到寺门前时,天空已经雾蒙蒙地发暗。一位年逾四十的老僧走到寺门前正欲关门。
墨幺远远瞧见,气都没喘匀就跑过去,“老人家,等等,等一下。”
老僧闻声望去,见一名黑衣女子撑伞而来,站到寺门的石阶下,不再行进一步。
墨幺顾念着上次强闯,被佛光打伤之事,不敢再往前凑。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没有再与佛光对抗的底气。
“女施主,寺门要关了,如若上香,不妨明日再来”,老僧道。
“不是,我不是来上香的,和尚,你有没有见过祈宁?”
“祈,祈……?”
老僧张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靖王的名讳?阶下女子是何人?竟能如此轻易地说出那两个字。莫不是说错了名字,找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