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舒志和周池雨的婚约看似定得简单仓促,实际上这个决定是两家人经过深思熟虑才有的。
当年薛舒志一口道出周池雨手腕上的红痣,数月后应验。薛将军和孟家主惊奇不已,她和孟夫人作为女子,想得更远些。
孟夫人的母亲是个懂行的,孟池雨没出生前,老人判出她的有缘人极有可能会来迎接她的降生。
孟池雨出生后,她给两个孩子算了一遍,他们的缘分很深。
回京后,薛将军托人找了个厉害的先生,算出来的结果比周池雨的姥姥说得更玄乎。
那人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缘分那么深的姻缘,深到连命线都有隐约的交织。
“你知道我和你爹找的那个人是谁吗?人家儿子在钦天监从事,厉害得很。”
薛舒志求饶,“哎呦,我的娘啊,你饶了我吧,你知道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一家出一个有本事的,全家都跟着沾光,阿猫阿狗随口说两句你竟然当真。
咱家是大户人家,孟家跟咱家门当户对,我长得也俊朗,孟家能不愿意结这门亲?我爹找的那个人,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儿子还在朝中,我爹又是朝中有名的武将,能给你往坏说?”
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薛夫人被他堵得说不上话。
“好啊,你长大了,学会跟我顶嘴了,我说一句你顶十句。”
薛舒志撇嘴,“娘,每次你说不过我就用这个理由,不腻吗?
我的婚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都答应你们了,你就别再挤兑我了。”
“是我挤兑你吗?你想想你刚刚说得什么话?”
薛夫人苦口婆心地劝他,“池雨跟你多配啊,你对人家好点。
你爹在朝中地位敏感,你跟朝中门阀贵女结亲,我们难免会有结盟之嫌,让皇上生出嫌隙,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我们家?
池雨家世教养哪样配不上你?你当初有本事向孟家求亲,现在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薛舒志的回应是由靠坐变成躺着,拉过被子侧身朝里,“娘,你先走吧,我困了。”
天天说这些,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
薛夫人在他被子上拍了一把,“给你惯得没样儿了,睡吧你。”
薛夫人走后,房里剩他一个。薛舒志一只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眼睛久久没眨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响起。
薛舒志回神,“进来。”
开门声响起,他回头一看,周池雨端着药碗推门进来。
薛舒志不太高兴,“没有下人吗?怎么让你送过来?”
周池雨把托盘放到桌上,端起印着蓝色釉纹的陶瓷药碗,端到他面前。她坐在床边,用瓷勺轻轻搅拌,等到温度差不多了才递给他。
“左右我也闲着,你的药还是我亲自送来得好,我放心些。”
“这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又没人下毒”,薛舒志嘟囔道。
周池雨摇头,“是看见你,心里记挂能小一些。”
薛舒志抬眸看她,一句话也没说。他仰头三两口喝完药,掏出方巾擦嘴,刚擦完周池雨就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圆球”放到他嘴边。
薛舒志下意识张嘴,“圆球”被送进嘴里,接着一阵酸甜袭来,掩盖药汤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