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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冷酷

    阿臻的回答，加上徐家的车马，宁素俭的怒火平息了大半，他狐疑的看了眼徐常锦，先对阿臻道，“你先回去。”

    又留徐常锦，“你多时不来，留下喝杯水酒再走。”

    徐常锦不放心阿臻，闻言点头，“那就叨扰侯爷了。”又打发了人回家报信，“跟老大人说一声，我在承恩侯府，稍晚些就回家，免得他们又出了到处找我。”

    宁素俭听出徐常锦话里有话，却没有做声，只是神色依旧冷硬，不似寻常。

    因正门已经开了，不好关了正门叫徐常锦从侧门入，所以小厮们抬着徐常锦的轿子直接走了正门。

    徐常锦进了门，看见避在一旁的外甥女，扭头喊了自己的小厮，“去把路上买的梨花白拿来。”

    敏先生适才在宁素俭身后，看完这一幕，已经是明白过来，他连忙走到宁素俭身旁，低声道，“侯爷，不管怎样，大姑娘安然返家便是幸事，至于其他的，姑娘是玉一样人，还是不必知道的好。”

    劝着宁素俭将阿臻摘清楚了。

    宁素俭眼光落在徐常锦的轿子上，沉着脸点了点头。

    徐常锦在军中很有威望，就算废了双腿，宁素俭也不会就在此时看人下菜的瞧不起他，况且徐常锦的大哥徐常凌年纪轻轻已经走到吏部侍郎的位子上，等现在的尚书致仕，说不得徐常凌就能再进一步，将来能入阁也不是不可能。

    敏先生于京中诸事都看的清楚，知道这时候就是自己这个幕僚出力，连忙快速劝谏道，“昌王虽然已经身死，可贵妃又养得盛王也已经十岁了，听说因为感念徐将军当初带回昌王尸体的义举，盛王常到徐府行走……”

    贵妃一系常拿了当初徐常锦冒死带回昌王尸体一事说话，为的也不过是获得军中诸人的好评，让大家觉得他们有良心，终究还是为了拉拢军中势力。

    宁素俭是徐常锦的姐夫，又有了大姑娘这等天然的纽带，只要大姑娘嫁给太子，徐府绝对不会站到太子的对立面去。

    宁素俭想了一通，怒火已经压了下去，对敏先生道，“先生也一起来吧，天冷，帮我陪子长小酌几杯。”

    他这里已经想通了，可徐常锦的脸色却没好过来。

    这次阿臻再忧心他，也不敢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唯恐徐常锦跟宁素俭打起来。

    她语调轻松的说道，“许是我回来的晚了，爹爹有些担心才如此生气的。”

    故意在徐常锦面前说爹而不是说父亲，就是为了提醒徐常锦，她跟宁素俭是亲父女。

    否则，连她都有点不想认这个爹，何况是怒火高炽的小舅舅。

    宁素俭不一会儿就跟了上来，阿臻对他施了一礼。

    “没事，你先回去歇着吧。”宁素俭的声音终于不似先前那么冷硬，但看出脸色暗沉心情不好。

    阿臻再对徐常锦行礼，“舅舅，阿臻先告退了。”

    徐常锦颔首，嘱咐道，“叫人给准备几个汤婆子暖暖腿。”

    待阿臻领着两个丫头走了，宁素俭扭头当着徐常锦的面吩咐众人，“今日之事，若是有人乱传，不管传出一句还是半句，直接打死！家人都割了舌头卖到矿山去。”

    徐常锦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侯爷，你给的这个下马威未免太大了！”

    敏先生连忙道，“徐将军您误会了，侯爷不是因为您，是大姑娘的护卫出事了……”把护卫护着空马车连同贼匪都死了的事说了。

    徐常锦一下子沉下脸。

    宁素俭沉下脸的时候，让人感觉到阴森，徐常锦沉下脸则让人觉得空气里头弥漫着肃杀之意。

    他杀气一瞬间暴涨，宁素俭这种多疑之人却一下子放下心来，以眼神示意敏先生救场。

    敏先生声音减低，“好在大姑娘无事。”

    “无事？先生能保证以后都无事，能保证阿臻平安到老么？不行，这次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京兆尹……刑部……，都要知会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截杀侯府护卫！谁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阿臻今日出孝，这分明就是对着阿臻来的！”

    徐常锦几乎语无伦次，胸口起伏，双手攥拳，额头青筋直起，“是谁？这么大的恨意要毁了她？！不行，护卫们的尸身在哪里？我要去现场看看！”

    敏先生几乎汗流浃背，“幸而大姑娘坐了将军的车回来了！”

    徐常锦咆哮，“你知道什么，我叫她来我车上，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若是我当初没说那一句呢？或者她听见我的话却推辞了呢？”

    说到这里，宁素俭再不出声就显得太不近人情，嘴角斜斜往上一抿，点头道，“今日万幸是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