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息尧看了他一眼,扭头却对了皇帝道,“父皇,儿臣看安定侯面色疲惫,想来不是公事便是家事,您叫儿臣敬这杯酒,倒不如问问他的忧虑,替他解了心事呢。”
安定侯夫人告病的事皇帝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也有赐下御医的打算,只是这新年里头,若是赐这个,显得不大妥当……
可太子都发话了,皇帝自然不会装糊涂,想了想便道:“爱卿的事朕已经知了,待宫宴结束,爱卿去东宫,朕准了太子的请求。”
这一番内情,在座的晓得的不少,盛王更是暗笑太子异想天开。
安定侯夫妇伉俪情深,侯夫人自打病了,这太医院的御医都请了个遍了,若是见好,早就该好了,也不能等到太子说话。
不光盛王如此想,就是安定侯也不抱希望,不过皇帝发了话,他只有从命。
因此宫宴一结束,安定侯果真就到东宫求见。
他两鬓有霜色,面容憔悴,倒比宋息尧记忆中的模样还要老上三分,看得出对侯夫人一往情深的很。
想到这里,宋息尧讽刺的一笑,他当游魂那阵子,可是没少见安定侯跟阿臻恩爱的……,可见,这恩爱是会转移的。
他也不想想,他倒是一往情深了,可惜打一开始就爱错了人,连自己的下场都是被爱人坑害的。
安定侯见太子不说话,反倒冷笑,心中暗暗鄙夷,嘴里却道:“回殿下,臣妻的病乃是旧疾,只不见好,可也无妨。”暗示宋息尧治不好便不要吹牛了。
宋息尧偏来了劲头,“你们家素日是哪个御医调理尊夫人的身体,宣了他来问一问也是好的,宫里的药材又全又好,若是有对症,也好拿了回去。”
安定侯虽然觉得这有点多此一举,还是谢了又谢。
宋息尧倒是装上了,把玩着白玉佛手,“安定侯为国为民,本宫只不过动动嘴皮子,倒是应该本宫谢你才对。”他自己说完也觉得话不对味,明明自己也是想拉拢安定侯的。
今日宫宴,御医们在太医院也有酒席,小福子亲自去,很快就领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御医过来。
“侯夫人虽然体虚,却是热症,偏又怕冷怕凉,食用不得寒凉败火之物……臣近日多翻医书,见古书上说,有一物生于寒地,正对了此症,只不过光有此物还不行,还要失传已久的素女脉诀来辅佐针灸……”
安定侯听了瞪大了眼,抢在宋息尧前头问,“是什么药能治了我夫人这病?”
宋息尧也倾身来了兴趣,点头道,“只要你说出来,只要世上有的,咱们也能寻了出来。”
“此物老臣并未见过,药书上只称它为寒莲子,据说通体黝黑,硬如卵石……”
宋息尧接过话头,“中有竖线,远观似猫眼,近观若琉璃玛瑙,寒中之寒,能医沉痼难返虚不受补之病。”
老御医也曾是院正,不过年纪大了,卸了职务,只领着太医院普通御医的职,此时听了太子娓娓道来,惊的嘴巴张大。
连安定侯都看向宋息尧。
宋息尧顾不上寻思为何阿臻会有寒莲子,他只隐隐兴奋,浑身似喝了烧刀子一般滚热滚热,张口就道,“这寒莲子我见过两颗,今儿早上还见了。”又道:“素女脉诀听着耳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说这些话,轻轻巧巧的,落在安定侯身上却似千斤重,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侯爷快起来,这东西若是我有的,自然不会不舍得拿出来。”宋息尧想了一下阿臻,终究还是觉得她之前有点无理取闹了,决定罚她一下也好,便对了安定侯道,“这两颗寒莲子是本宫的表姐,承恩侯府的大姑娘所有。”
他一愣神,转念想起来问御医,“素女脉诀可有其他名字?我恍惚在表姐的窗前见过一本什么脉诀。”
御医也没成想这两个原本一样也不可得的东西,竟然能在太子这里寻到实处,连忙答到,“是叫夫子脉诀。”
宋息尧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认:“应该是这个没错。”
刚才承恩侯也在席上,安定侯这就想出宫去找承恩侯。他到底为官多年,抬头看了一眼太子,俯身拜道,“臣妻病体难愈,今闻有治疗的法子,纵然千难万险,臣也想试试。只是这两样都是奇珍异宝,臣何德何能能讨了过来,臣只怕豁出脸去,也还及不上殿下的一句话,臣恳请殿下救臣妻一命。”
宋息尧见他隐隐已经有了臣服之意,心里大为满意,起身亲手扶了他起来,见安定侯足足高出自己一头半,连忙又退后两步,这才说道,“既然知道了,没有不救的道理,承恩侯最是乐善好施的,他若是晓得,必定只有应允的。”
安定侯乍然得知妻子的病有救,恨不能立即出宫飞到承恩侯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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