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县,都是他的,嚣张点又怎么了?
时辰已到,钟箐被带上公堂时,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在了。
钟姚和袁锦食坊的另一个东家被上着镣铐跪在地上,她爹娘也上着铐子跪在钟姚身后。
她委屈的叫了一声爹娘后,转头便见陈子阳也站在堂内。钟箐再忍不住眼泪,疾步过去扑进陈子阳怀里。
众目睽睽,陈子阳本来直觉想推开她,但听着她的哭泣声,想着她刚小产又被莫名关了一个月,估计的确也是吓坏了,便也任她抱着,轻拍她的背慢慢安抚。
钟箐现在心中很慌,她被隔绝的关了一个月,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连前两天,一直和她关在一起的红菱也在院子里被士兵带走了。她出去时,只看到士兵扛着昏迷的红菱,士兵告诉她说红菱身体不舒服突然晕倒了,要带她去看大夫。
之后便没再回来。
今日一早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便被突然带到这里来了。
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看到钟姚带着镣铐跪着,多少放下点心。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陈子阳怀中竭力的表现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人模样。
“相公,我好想你,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孩子没了,他们还,还一直关着我,我想见你,他们,他们不让,也不让我见任何人。”钟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怎么了,我,我好害怕……”
陈子阳搂着她轻声安抚。
对于这件事,陈子阳心中也是怨愤。他的妻子刚刚小产,却被这王爷莫名其妙的软禁起来,他多次想进去看看她,却都被士兵拦在院外,他觉得此事荒唐极了,他在自己家里,竟然进不去自己的厢房!
即便是王爷,也不应该如此霸道。
思及此,他也不惧对方的身份了,抬头看着慕修宸,沉着声问:“王爷,内子本是受害人,却被您无故软禁一个月,致我夫妻二人不得相见,今日希望王爷能给下官一个理由。”
慕修宸悠然从容,慢慢的又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回几案上,这才转头。
他没看陈子阳,而是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陈子阳怀中的钟箐。
钟箐让他看的有些胆颤,又往陈子阳怀中缩了点。
慕修宸皱眉,淡淡的问:“公堂之上,你俩要抱到什么时候?”
陈子阳怔了下,俊脸微红,不得已推开钟箐。
慕修宸没回答陈子阳的问题,而是对着钟箐开口。
“本王至今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钟箐,你与钟姚到底有什么过节?能让你恨的不惜用桑弥花毒死自己的亲骨肉,也要诬陷钟姚至她于死地?”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钟箐一张脸惨白,惊愕又无措。
她不住的一边抽泣一边摇头:“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已经失去,失去孩子了……你们现在还想我死吗?”
陈子阳也黑了脸,他抬手取下头上官帽,转头看着慕修宸:“王爷,请您慎言,内子虽脾气骄纵了些,但却一直都很期待孩子的降生,甚至提前准备了许多衣服,又怎么可能谋害自己的亲骨肉?您即便贵为王爷,也不能如此随意诬陷人,我今日就是拼着这官职不做了,也要您为刚才的话道歉!”
钟箐拉住陈子阳的袖子,悲痛欲绝:“相公,子阳,孩子没,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他们都想逼死我……这样,这样钟姚就无罪了,我不想连累你,让我,让我去死吧……”
钟箐说着就作势要去撞门,陈子阳赶紧一把将她拉回来,牢牢固定在怀里,感觉她哭的全身都在颤抖。
跪在地上的钟夫人听见陈子阳如此说,又看了看门外栅栏外熙攘的围观百姓,也跟着哭喊起来。
“大家看看啊,府衙就是这样断案的!我的女儿可是受害者啊!她才失去了怀胎几月的亲骨肉,如今还要被诬陷啊——”
“王爷你喜欢钟姚大家都知道,可你也不能为了给钟姚开脱就颠倒黑白吧?还有没有天理啊——”
“明明就是钟姚用桑弥花害了我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他们要逼死你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钟夫人的声音高昂尖锐,尾音还一波三折,钟姚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一时间现场哭喊声,抽气声,质问声,门外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很是喧闹。
慕修宸反倒是悠闲,他手撑着头,一副置身事外的的姿态。
一片喧闹声中,只听他沉稳的说:“本王把孟家给抄了。”
钟箐的哭声戛然而止。
钟夫人的哭喊也顿住,有点没明白这王爷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扯到孟家。
旁边的钟老爷则愕然的转头看着慕修宸,想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门外的嘈杂声在钟夫人的哭喊停下时也跟着安静了一下,跟着便又讨论起来。
“刚王爷说把谁抄了?太远了没听清楚。”
“好像说的是孟家……”
“孟家?怎么可能?我听说那孟家的靠山可是朝廷的大官呢。”
“多大的官?能有王爷大吗?”
“但是……就算是抄家,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说抄就抄了?而且为什么抄家呀?”
“说起来,我家附近的百济堂好像确实这两天都没开门呢……”
“不会是真的被抄了吧……”
大家这几天的关注点都在桑弥花的案子上,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些无声无息突然关了门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