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她是第一次见慕修宸做劲装打扮,与平日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整个人如雨后一颗劲韧的新竹,便是画本上所言的那种鲜衣怒马少年郎。
将人看够了,这才推着慕修宸去沐浴洗漱,她自己被溅了一身泥浆,也在慕修宸沐浴后洗了个澡。
钟姚擦着头发再回来露台时,慕修宸已换上了宽松的衣袍,慵懒的斜靠在吊椅上,他手撑着头,纤长睫毛半搭着,洗过热水澡脸上还透着红润,却也终于露出了疲倦。
他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钟姚过去搬了个凳子坐下,慢慢给他擦头发。
慕修宸头发很软,倒和他如刀锋一般的性子不同,钟姚喜爱的一边擦一边轻轻用手梳理,每一下都会先在头皮上按一按。
慕修宸含笑不语,眯着眼像只猫一样,由着她抚毛。
等头发擦干理顺后,钟姚见慕修宸闭着眼缓缓呼吸,似已睡着了。
她轻缓起身,过去拿过绒毯回来为慕修宸搭上,正要收手,却被慕修宸抓住。
慕修宸闭着眼,将她拉进怀里,抬手拉着绒毯将两人一起裹住。
“陪我睡会儿。”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
钟姚原本不困,被他牢牢抱着动弹不得,感受他的呼吸一下下落在额头,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让人安心的沉檀香萦绕周围,竟也不知不觉跟着睡着了。
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月朗星疏,不知小工什么时候进来点了灯。
钟姚动了下,感觉一侧头发正被一直手卷在手指上把玩,她抬眼,见慕修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钟姚又靠回去,两人都没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过了许久之后,钟姚才轻声问:“精铁的案子了结了吗?”
“嗯。”慕修宸点头,默了下,知道她想问什么,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才低声道,“十日前,钟岷升和他夫人,以及其他主要的涉案之人,已在京城被处斩了。”
钟姚默默听着,不言不语。
“此事钟家许多旁支包括钟夫人一些家系都有参与,所以诛连九族免不了,但圣上仁慈,免了十岁以下孩童的死罪。”
钟姚平静听完,翻了个身,面朝着慕修宸,将脸埋进他胸膛。
没一会儿,慕修宸便感觉胸口的衣料浸入一片温湿。
他无声叹口气,抬手理了理钟姚散在额间的发丝,在她耳边柔声说:“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奶奶不会怪你的。”
顿了顿,又道:“钟姚,你还有我。”
钟姚慢慢抱紧他的腰,点了点头。
慕修宸看着天上星辉,良久后,他又慢慢道:“在外这一个月,我每一天,都很想你。曾经四年都熬过来了,我以为这次短暂的分别不算什么。”
他轻笑一声:“我太高估自己了。”
“钟姚,”他声音很轻,“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以后无论我去哪里,我都想将你带在身边,可以给我一个能将你留在身边的名分吗?”
钟姚抬头看着他。
他在钟姚额间落下一吻。
“我们成亲好吗?”
钟姚眼睛微微睁大,似有些意外,但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历尽千帆过后,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尽管如此,钟姚心中还是突然炸开了巨大的喜悦,她感受到慕修宸心跳的很快,也感到自己的心也跳得很快。
这问题的答案一早便在心中,其实根本就不用思考的。
可话到嘴边,她又停住。
她低下头,翻过身背对慕修宸。
慕修宸心中“咯噔”一声,沉沉的看着她,艰涩开口:“你……”
不愿意吗?
钟姚拉上绒毯,遮住半张脸,闷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清呢……”
慕修宸一怔:“什么账?”
“你装女人骗我……”
慕修宸哑然,他按着额头无奈道:“我那不也是形势所迫嘛……我姐都给你解释过了……”
“那当初红菱香萍是真的打了你让你头撞门上的吗?我记得有人哭的可柔弱无助了。”
慕修宸:“……”
“还有宋泽是真的占了你便宜吗?”
慕修宸:“……”
“游医师给我说,你功夫很高的,那你那日的伤,真的是赫尔斯打的吗?”
慕修宸:“……”
“对了,还给我说什么闫清在朝邑,过了年就回来。”
“还冒充闫清的表哥,还什么母亲是孪生姐妹,嗯?”
“明明性子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揍人,当初动不动就躲我背后哭的梨花带雨的人是谁?”
“还有当初一开始我如果不管你,你难道真的会把自己卖进醉香楼吗?”
“那时候明明都没喜欢我,还装女人赖进我的房间天天和我住一起,不害臊。”
……
慕修宸听她事无巨细的开始翻旧账,彻底没了底气,聪明的选择闭嘴。
安静听她喋喋不休的念叨完,慕修宸立马狗腿的表达真诚:“都是我不对,我的错,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我一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