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上午,外面的天气正好,张锦茹屋里的窗户半开着,从云苓的角度能看到窗户外面正对着的粉白色墙壁和窗户下面种着的成片的牡丹。这一切倒是很符合张锦茹如今这个“表小姐”的身份。
见云苓对着屋外开着的成片名贵花草不知在想什么,张锦茹的目光在屋里的陈设上一一扫过,自从宫中放出话来,说她原本是皇太后的母家侄孙女之后,她这里的陈设也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了。不说和普通人家的小姐比,就是每五日来慈安宫中请安的嫔妃,有多少室内的布置都没她这间屋子华丽。
再想想她作为女史时的屋子,张锦茹不禁怀疑,在宫中真正的上位者看来,女史和宫女的区别又有多大呢?若是皇上真的觉得女史这个身份就不低了,这会儿又何必给她准备太后娘娘的母家侄孙女的身份?
如今想来,云苓当初三不五时到娘娘面前聊天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反倒是她,自视甚高,什么女史,在皇上那里,不过是能够自称“臣”的奴婢罢了。而在娘娘那里,是女史贴心还是跟着自己三四十年的嬷嬷贴心呢?答案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见云苓仿佛不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件事,张锦茹微微一笑,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陛下和娘娘选我去和亲也算是人尽其用了,我家里都没什么人了,本打算今年出宫后就收两个徒弟,以后让徒弟养老呢,如今看来,能嫁给北戎国的小王爷,难道不比我原本的打算强?”
这个打算……云苓一默,话说她也做过呀!然而,到现在,她也不敢肯定过的就比原先的打算强,何况张锦茹这种远嫁的了。只是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云苓又和她聊了两句就回钟粹宫了。
最近这段时间前朝没什么事情,司徒晖也终于恢复了隔一段时间临幸一个嫔妃的日常。前段时间和亲人选刚定下来的时候司徒晖是常在承干宫和皇后讨论事情的。这几天诸事皆备,和亲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司徒晖偶尔也会往别的嫔妃那里走一走,今天就正好轮到云苓的钟粹宫。
“既然是太后母家的小姐,出嫁的时候应该是有封号的吧?”怎么也要和北戎那边过来和亲的人封号持平吧?
用过晚膳,云苓一边给司徒晖磨墨,看他心情不错地画了几幅山水画,一边问道。
司徒晖没想到在后宫众人都只顾注意奇渥温小郡主的时候,云苓关注的竟然是这个。不过想到云苓的关注点一直都和大家不太一样,于是也只是笑了一下,“是啊,再过几天,奇渥温小王爷那边准备好了,朕就下旨册封张六小姐做郡主。”
云苓手上的动作不停,仰头看向认真作画的司徒晖,微微一笑,“人都说‘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比侯门还要高的宫门?臣妾虽然身处内宫,仍能时常看到家人,都是皇上怜惜的缘故。可惜北戎路远,音信不畅,倒是苦了张小姐不能和家人时常通信了。”
司徒晖画画的手逐渐缓慢下来,过了一会儿,将笔放在一边,叹道,“是啊,北戎太远了……”
云苓就不说话了。
三天之后,圣旨下来,张锦茹果然封了郡主,和北戎的奇渥温小王爷结成夫妇。不过,和一般的郡主不一样,张锦茹是远嫁到北戎国去的,于是多了两队仪仗队,两队护卫队。这些人加一起也有五百多人,都是青壮年,虽然在军队面前不算什么,但真有特殊情况,回国求个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知北戎的这位小王爷想到了这一点没,反正司徒晖指婚的圣旨下了之后,一行人就启程回了北戎。践行宴上云苓再一次看到张锦茹,云苓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大概是和北戎国的停战协议被砸实了吧,今年的年过得很热闹。即便云苓对宫中三不五时的宫宴已经麻木,该累还是累呀。硬挺着过了正月初五,宴请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第二天又不用往皇后和太后那里去请安,于是晚上睡觉之前,云苓就吩咐玉燕,“明天早膳不用叫我,我要好生歇一歇。”
可惜到底没歇成。第二天一早,玉柳就脚步匆匆地回来,“娘娘快醒醒,出大事了!”
云苓被她一嗓子吼得睡是睡不成了,可是起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还在床上没有醒来。闭着眼睛让玉燕给自己擦了脸,梦游一样地坐到梳妆台前,云苓才抬起眼睛看向玉柳,“什么大事?”
玉柳这个人做事还是有谱的,如果事情没那么大,她绝对不会在今天这个日子来打扰她睡觉。
果然就听玉柳声音清脆,“太妃娘娘昏过去了!”
如今宫中的太妃不算少,可如果在提及的时候没加前缀,单说“太妃娘娘”的,那必然是司徒晖的亲妈李太妃了。这位可是个祖宗,云苓身体一震,吩咐玉霜在梳头的时候动作利索一些,一边问主管打探消息的玉柳,“过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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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红楼世界,林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