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苓说了最近没有从钟粹宫里挑一个选侍出来的意思之后,玉霜的脸色就不太好了。玉蝉在当初的四人里面是最早升等的,对冬雪的感情倒没有那么深,但因为跟着云苓的时间比较久,真碰见这种云苓不太高兴的事情还是比玉柳和玉霜敢说话的。于是云苓的话音刚落,就附和着点了点头,“就知道是冬雪那丫头瞎想的,娘娘如果真想在钟粹宫选个宫女,也不用赏肖容华那两匹云锦。”
云苓瞪大眼睛看向她,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她这思路,“关肖容华什么事?”
玉蝉也有些吃惊,“娘娘上个月赏那两匹云锦,不是让肖容华好生打扮的意思?”
“赏人衣料不是让人好好打扮的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云苓原本还觉得这次的事就是冬雪不经常在她跟前当差,自作主张揣摩她的心思还没揣摩好,怎么现在和身边的人一说,身边的人反应也都不像是她预料中的呢?
果然还是要加强沟通。
仔细问了,才知道,自从章修仪搬出钟粹宫,云苓身边的这些大宫女私下都觉得,云苓迟早会再推一个钟粹宫的人出来的——本来嘛,侧殿里有人能得圣宠,和所在宫殿的主位也算互惠互利。当年章修容还是贵人位份,住在钟粹宫的时候,司徒晖来钟粹宫的次数可比现在多。章修容搬出去了之后,皇上来钟粹宫的次数也比原先少了。这样的情况下,贵妃再培养一个低位的嫔妃争圣宠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不过玉柳和玉蝉都觉得,肖容华在上次册封后宫中升了一级,云苓前段时间还把贵人位份才能用的东西(比如那两匹云锦)赏给肖容华,是想让肖容华再接再厉,暂时没有急切地选新人的意思。
云苓,“……”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这种说法。虽然司徒晖不来钟粹宫的时候,钟粹宫里云苓就是老大,她一个人浪得是很爽没有错,但云苓也不至于傻到希望司徒晖每个月少来几次。毕竟,一宫主位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当然了,理智上知道玉柳几人说的才是宫中上了年纪的一宫主位的做法,比如敏妃那边早几年就开始有这种选侍了,淑妃那边今年也有了两个打扮得比别的宫女华丽的,云苓之前没仔细想,现在想想,应该也是采女、选侍一类。
不过大概还是因为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云苓还真没法起这方面的心思。听了玉柳几人的话,也只是微微苦笑,也难怪卫选侍今早来主殿的时候没什么忐忑,大概她以为那个给她送花样子的小宫女是有她这个贵妃默许的。
“贤德妃没了,今年过年时后宫的位份怕是要大动。”毕竟空出来一个妃位,若是从现有的嫔位里选人,那嫔位就空出来两个了,后面的依序往上补,云苓觉得,“卫选侍到年尾时想要给才人的位份该是不难的。”升了才人之后再升美人就好说了,到时候就让冬雪去伺候吧,正好美人身边有一个一等宫女的缺,从二等宫女到一等宫女也算升职。虽然冬雪不是出于想要对她不利这点才弄出来卫选侍,但这种不经过她就直接把事办了的行为却不能放任,给她升一等,面子上也好看。
云苓这边打算好了,对冬雪自作主张这件事的追究就不算严厉。罚俸当然是要罚的,但过后该怎么吩咐钟粹宫的针线房还是怎么吩咐,冬雪的赏赐也没有比春草、夏荷几个少。冬雪在被玉柳提醒了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私自做出的决定不妥了,但对着玉柳,冬雪还是梗着脖子说自己这是为主子分忧,现在见贵妃虽然罚了自己的俸禄,但总归是没有太恼,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
钟粹宫发生的一点小事,放在紫禁城里就不算什么了。对于敏妃和淑妃来说,钟粹宫多了个宫女出身的选侍这种事,不过听下面负责搜集消息的人随口说一句罢了,连问两声的兴致都没有。倒是杨佩珊,见云苓把那选侍安排去自己住了,平时来坤宁宫也不爱带着卫选侍,问了云苓几句,听云苓说了原委之后当即就生了气,“这样背主的奴婢,你就应该直接送到掖庭去!”
云苓还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呢,连忙道,“她并没有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
“还用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杨佩珊看到云苓这副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要看了周贵人和柳美人身边的宫女,就觉得那样才是背主。做奴婢的,这样大的事情也敢不和你商量就自己做了,说她背主也不算冤枉了她!”
云苓一直觉得“背主”这个罪名很严重来着,听杨佩珊这么一说,正要张口,就见一个坤宁宫的女史过来禀告道,“娘娘,皇上正往坤宁宫来呢。”
现在还是上午呢,以司徒晖无事不会白天进后宫的习惯来说,现在过来八成是有什么正事了。云苓于是咽下刚刚要出口的话,对杨佩珊道,“那我回去了。本是小事一件,不值当你生气的,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杨佩珊轻哼一声,睨了云苓一眼,“好歹还知道以后不能让这人在身边伺候,也不算太差。”
云苓听着她这口气,怎么跟训大公主似的。怕司徒晖来得快,云苓笑嘻嘻地扯了扯杨佩珊的袖子,“既然不算太差,姐姐就别和我计较,记得今年过年时给卫选侍升位份罢。”说罢就和玉燕一起脚下生风地溜了。
杨佩珊本来还稍微有些沉了脸色,打算司徒晖过来的时候说些“贵妃喜欢卫选侍,特意过来求她给卫选侍升位份”的话呢。但见到司徒晖从外面走进来那一瞬间,杨佩珊就连忙收了脸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