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下巴坐了一会儿，眼前忍不住浮现出一张清冷的脸、浮光凝冽的眼睛，还有头也不回离去时挺拔决然的背影。

    她害怕自己再想下去，便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并关上了窗户。

    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安静了……

    *

    罗春娜在老伴的陪同下倒完厨余垃圾后，就在小区内转了一大圈。

    “你说老钱他们俩，每天吃完饭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就不出来走走的？”

    “咱俩在背后就不要议论人家了。”何亦儒为人正直，觉得在背后说别人总是不礼貌的行为。

    “又不是在说他们的坏话。尤其是老钱，甚至看着有些不健康的白。本来到了这个年纪，吃完饭就应该散散步的。你看看你，对比下，连你女婿都说你的身子骨比他还强。”

    罗春娜觉得作为老人嘛，必要的是健康，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我每天五点钟起来晨跑，那是坚持了十几年，除了台风暴雨从来不间断。”

    说到这点，何亦儒底气不足。

    两人对话停止后，四周骤然安静。

    这时，罗春娜听见有人在哭着讲话。

    路灯下有点昏暗的身影，她还是认出来了，这不是隔壁邻居，给自己送奇异果的那位吗？

    “别看了，走了。”何亦儒在一旁轻声催她。

    罗春娜眼睛一眨，追随邻居的目光才收回，一脸好奇，轻声问：“这声音听着就是住我们隔壁的吧？”

    虽然心底百分百确定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何亦儒拉着她赶紧走，确定别人听不到自己的谈话声才回答：“你八卦别人的事那么多干啥？”

    “真是奇怪，人生来不就是给人看，给人议论的吗？再说了，我连说啥也得你批准了？我看你是退休了闲得要把我当学生管了。”

    若不是他拉着，罗春娜还真有股上前关怀一下的冲动。

    何亦儒顿时赔笑认怂。

    罗春娜想着这几天，老伴不是管这就管那的，心里就一千个不爽，赌气般：“我们分开走，别跟着我，看到你我都烦死了。”

    她立马转头就走，回头还不忘眯着的眼睛看向他，眼刀无数，何亦儒只好放弃要跟着上去的念头。

    罗春娜心里一万个保证，自己真不是有心要偷听别人家讲电话的。

    只是好奇心让她按耐不住自己的脚步，来来回回地在小亭子附近转圈。

    都这么晚了，这隔壁的邻居为什么要哭啊？

    “老杨，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在家待着的。人人都说，人活了大半辈子，到了这把年纪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不就是最大的幸事么？可有谁知道，我在这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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