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武功恢复得七七八八,当一道不容忽视的掌风从背后袭来,她立马松开牵住叶之澜的手,转而楸住偷袭自己的手臂。
见是柳长澈,她心头生火,还未等张嘴质问,脚底踩到石头,踉跄了几步,径直地向后倒去。
叶初整个人连带柳长澈砸到桥身上,晃荡了几下,木桥轰然断裂,夏芸也跟着掉下去。
喜欢什么都是假的,居然想推她下去。
风呼呼地吹过,长发凌乱,叶初脑子一片空白,目光略呆滞地看着湛蓝辽阔的天空,无力地向下坠,像断了线的风筝。
烟云浮过,丝丝缕缕好看到晃人眼。她死死地拽住柳长澈,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叶之澜当即伸手出去还是迟了一步,如今他倒是有些后悔不好好治内伤,没有犹豫,他纵身一跃。
白色的衣摆随风微动,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掉。
众人愣在原地,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一下子掉那么多人下去,都是不要命了吗?不过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叶初被风吹得头昏脑胀,慢慢松开手。
异常矛盾的,柳长澈几乎是马上搂住她的腰,隔着薄薄的衣裳,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他没忘,是自己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可当一起掉下来的时候,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下。
甚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死也会跟他死在一起。
叶初蹙眉,反正要掉下去已成定局,不想跟他靠那么近,伸手就要推开他。
不料,柳长澈力道逐渐加大,牢牢地禁锢住她,嗓音轻飘飘,“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一下我。”
这句话淹没在风声中。她没听清,也不想听清,对于想害自己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忽然,柳长澈想,或许他可能只是话本里的配角而已。
想而不得、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就连恨......也不得。明明叶之澜跟他是同一类人,为何她喜欢的是叶之澜。
他想不明白,越想,心头的窒息感越重,似乎要夺命。
柳长澈,你真可怜。
无论多努力都得不到别人的肯定,无论多努力都得不到她的半点喜欢,无论多努力都只能是个配角。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脸颊,有些粗粝的指腹蹭过被锁链拴出红痕的手腕,叶初一惊,却不敢轻易转头,生怕对上嘴。
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有占她便宜的闲情?
“跟我一起死吧。”他笑了,紧贴着她的耳朵,“叶初。”叹息了一声,压抑话语像个疯子般的偏执。
还带了些许满足、眷恋。
叶初缩了缩脖子,挣脱不开,想离他远点,甚至觉得坠崖的时间有点长,恨不得立马掉下去。
一滴带着热度的水砸到脸上,叶初不敢置信地抬首,柳长澈抓住机会吻住她额头,闭上眼,享受着这半刻的宁静。
这是她第一次选择他,也是唯一一次,虽然是选择跟他死。
之前从未,心里竟有扭曲般的喜悦。
果然是贱狗呐,可,人也有选择犯贱的权利。
水潭边,叶初满身湿透地躺着,一只手搭在她脉搏跳动的脖颈上,细细磨挲。
紧接着,呼吸出来的气息愈来愈近,毫无征兆地侵略掉原来属于她的空气,共同沉湎于无限春潮。
第98章 坠崖后 坠崖后
叶初微微喘息, 胸腔起伏着,眉头皱得很紧,喉咙的窒息感强烈到不能忽视, 感觉再不睁开眼睛, 呼吸就要被人夺了去。
少年的下巴轻轻搁置在她脖肩处, 突然唤她,“姐姐。”
手指侵入她五指,稍用力地握了握。
声音介于青涩和成年之间, 独具特色。她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是无法将沉重的眼皮掀开。
叶之澜叹息落在她耳畔,很灼人, 发梢的水砸下来,虎口抚摸着手腕变得不是很明显的红痕,又是一次, “姐姐。”
他搂住怀中的少女,心脏加快,风吹落叶飘落,打了个旋儿坠入潭底,
大掌收紧两人的距离, 叶之澜俯身咬舐她的唇,一寸又一寸,仔仔细细的。他是她虔诚的信徒,她是他的菩萨。
他顺势而下,跪在一侧,弓着腰,亲她尚有水滴的脖颈, 轻重缓急力度适当,忍不住闷哼一声,是失而复得的愉悦。
梦中的桩桩件件过于虚幻,叶之澜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假的,于是想醒便醒了。
也怪练武之人心性坚定。
要不是暂时找不到柳长澈,叶之澜肯定立刻将对方杀了,竟敢用锁链对叶初,那是他曾经想过的......
他都还未行动,却被这个人捷足先登。世间死法有千万种,哪种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叶之澜凝视着叶初,忽然想到了。唇又缓缓凑到她的耳边,呼吸吐兰,轻声细语。
“姐姐,杀了柳长澈吧,杀了他。”
“一看到他,不要想其他。拿着剑插进他的心,姐姐的性命最重要,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记住,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
叶初闭着眼,脑子里混乱不已,手指动了下,叶之澜轻笑一声,伸手过去给她握,继而抬起来。
青葱纤细的指尖很是诱人。他张开嘴,送进去,温柔一咬,一阵酥麻传遍叶初全身。
他舒服地垂下眼帘。
还想要更多。
曼珠沙华,火红灿烂,是地狱之花彼岸花。要摘,就必须得下地狱,那里充斥着死亡、喧闹、脏乱、凄美等等。
他想拉她下地狱,让黑暗吞噬她。
烈火爬上身,一丝一丝地蔓延开来,如同花瓣洒遍天空,每个角落都没有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