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每天几百上千人，闹腾腾的，你以为公安不知道啊？他们知道着呢。而且我在公安局的亲戚都没说他们要抓人。”

    围在这里，被李富贵的话说的心里扑腾的人，立马被发言的中年人的话安抚住了。

    那热腾腾的汉子说：“我上回听了这种话在家躲了好几天，眼睁睁看着我的猪肉变臭肉，我正气不打一处来呢，”汉子说这话，用肩膀使劲朝李富贵身上撞了下，“我认识你是谁，我就听你的？”

    李富贵中等的身材，身板也不壮，被猛地撞一下，趔趄好几步。

    他顾不上生气，赶紧护着怀里的小人儿：“妞妞啊，妞妞你没事吧？”

    一束昏黄的手电照过来，那些人才发现他衣裳里还裹着个孩子。

    早就醒过来，安安静静没有出声的妞妞扭过身躲开灯光，人也从李富贵怀里钻出来说：“爸爸我没事。”

    “各位叔叔，”她单手圈着李富贵的脖子，声音清脆的对面容模糊的陌生人们说，“我跟我爸爸在这里等了一夜，就是为了通知你们。你们呢，不信，还要打我爸爸吗？”

    人家一个中年人，一个奶娃娃，身无长物不说，奶娃娃还被冻的小脸通红。

    大家都不认识他们，也就是说无冤无仇，那人家有什么道理大半夜的骗他们呢？

    想到这些的人，众人心里的担忧被放大，有人不安的提议：“要不今天就散了吧，万一真来抓人了呢。”

    “先找俩人去路口看着吧。”

    “就是，要散你们散，我来一趟可不容易。”

    “谁去看？”

    “我去帮你们看着，”李富贵走到他们中间去，说，“我说的要是真的，算我没白跑。我要是说的不准，给你们看着，也算是跟你们交个朋友。”

    周围的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说了声：“够义气。”

    当即有人道：“我去找个锣。”

    “我在找个人跟你一块儿，等看到人的时候，先拿手电筒晃一下，然后敲锣，这样我们就知道了。”

    “行。”

    李富贵把找来的，就比巴掌大的铜锣接在手里，然后跟一个叫白志文的年轻人一块去三里桥的南面路口守着。

    边走，李富贵边朝周围看，发现倒卖什么的都有，那烟叶子的价格比他在供销社买的便宜足足五分钱。

    而且这个时间大概也就三点来钟，人群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源源不断，硬生生把冷寂的大桥变成集市。

    他们都不怕吗？

    李富贵是头一次见这种场景，他问身边的白志文：“平时没人来查吗？”

    白志文说：“天天查天天抓，俺们就不能活了。你就在这儿，我去前面，等我朝你晃手电的时候，你就提着锣使劲敲。”

    “行。”

    李富贵把在怀里到处朝周围看的妞妞放下：“咱也做一次望风的哨兵。”

    其实，他们在公安局那边啥也没打听到。会不会有人来检查是未知数呢。

    “他们今天不来的话，我们明天还等吗？”妞妞的发愁的蹲在哪儿捧住自己凉冰冰的脸，觉得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