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李卫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看到胡三儿跟米正义的供词时，所有的恶气都一哄而散的感觉。

    大仇得报的畅快卡在他嗓子眼，最后变成了两个字，“报应！”

    章红琴也很震惊：“真没想到他们能干出这样的事。”

    一边对着别人喊打喊杀，一边明知故犯，摆明了就是双标狗嘛。妞妞在心里接话。

    李卫国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说：“本来他们就没一个好东西，干出这事儿来没有一点说不过去。爸！”

    把证据交给公安，让他们也尝尝恨不得把头磕在地上求求他们开恩的难处，这样才叫大仇得报。

    李富贵知道李卫国的意思。

    但他异常沉默。

    尾巴翘上天的米家父子，亦或者疯狗一样乱咬的胡三儿，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这种针对根本不需要特殊的原因，仅仅因为李富贵曾经是大队长就够了。

    现在把柄抓到了，是息事宁人，还是出口恶气？

    想都不用想，妞妞选后者。

    她有办法让李富贵站在自己这边。

    “你跟我来，”显得格外沉默的李富贵站起来。

    妞妞的小身板跟着腾一下起来。章红琴把她朝腿上一摁，“你干嘛去？”

    什么干什么去，当然是听听李富贵要说什么，没瞅见大哥已经跟出去了吗。

    “……”

    哦，妞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句“跟我来”不是跟她说的。

    不是跟她说的，她也要听！

    “别动，”章红琴把坐在自己腿上，却一点儿都不老实的小家伙圈住，“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啦？”

    “哎呀！”

    小孩儿生病不是常有事儿嘛，她要去听大哥他们说什么。

    章红琴摁着她后心，把她禁锢在怀抱和肩膀之间，抱着头脑发热，手脚冰凉的妞妞朝堂屋外面走，喊：“梅子，快把退烧药找出来，妞妞发烧了。”

    春天的一早一晚温差大，妞妞的小身子骨本来就不强健，到底是跟着折腾病了。

    起初只是发烧，过了一晚上开始咳嗽，到了第二天夜里咳的一夜都没睡好，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三四天的功夫，小胖脸蛋儿跟褪色似的，苍白的像一张纸，人也丝毫提不起精神。

    “爸爸。”

    她一看到李富贵就有精神了，屁股离开小板凳朝他跑。

    李富贵赶紧蹲下身把宝贝接住。

    她一旦咳起来，肺就跟破风箱一样，发出无法控制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稍微跑动，换气声就会很大，李富贵听的心都碎了，在看到天真可爱的闺女，眼眶直接一酸，恨不得替她受了。

    妞妞掏他的口袋：“小本子呢？”

    李富贵微微提这腰配她，说：“改天爸爸给你买个新的，等你不咳嗽了就买，买个最漂亮的。”

    “什么呀！”

    妞妞太讨厌这种被当成小孩儿的感觉了，她依偎在他满是烟草味的怀里噘嘴嘴，“我要带字的那个。”

    “好好好，”要天上的月亮李富贵也想办法摘下来，这就把小宝贝抱在怀里，抱她找带字的小本子。

    那种写满字的工作日记，他多的是。

    妞妞把找出来哄自己的本子扔桌上：“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