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为此感到忧愁，所以憋了好几天，就是不问她的事，看她会不会主动讲。

    这下心里多少有点欣慰。

    “爸爸跟我一起去？”

    “行！”李富贵更欣慰了。

    *是夜，李富贵，李飞扬，妞妞三个人趁着夜色骑自行车去了护城河附近。

    常胜已经等在一栋不起眼的民居里，同在的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

    他们三个人的到来让孤身一人的男人有点紧张。

    妞妞让李飞扬先出去等着。

    常胜没有废话的开始介绍人。

    男人叫王向东，是某集成电路厂的主任。

    集成电路厂的主任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集成电路，说白了就是把电阻电容等原件连接在一起的微型结构。但是，主任所在工厂做出来的产品有一半以上都不合格。

    不合格又不代表不能用，黑市上的一些东西就是这么来的。

    销售自己工厂不合格产品还是王向东主动找上常胜的他们。

    现在，妞妞想用他们工厂的进出货渠道走私。

    “被发现了，我们整个厂都吃不了兜着走，”王向东抽着烟闷着头说。

    “我理解你的担心，但冒险有冒险的理由，”李富贵接话，回想来前妞妞跟自己说过的话，告诉王向东，“你们工厂要不是到了发愁的地步，也不会找我们销售半合格产品，只要我们合作，你们所有的产品我都包了，我甚至可以给你们的年销售兜底。”

    给一个国营工厂兜底。

    这话要是半年前听说，王向东能当场笑出来。

    但自打跟他们搭上线之后，他们工厂就开始盈利了，第一次看到半合格产品进账时的激动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如果合格产品是维持工厂运转的动力的话，那半合格产品的销售就是工厂的支柱。可堂堂的国营厂跟投机倒把的走~私犯狼狈为奸，这不是自甘堕落，为虎作伥？

    “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我们不能合作，半合格产品的销售也依旧。”

    像是看出他的担忧了似的，李富贵做出了保证。

    王向东的心反倒一下没底了。

    “我得回去跟上面的领导商量，”王向东不敢拒绝。

    大家都明白的事，多的他们也没说，李富贵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门。

    等人走远了，李富贵把憋在心里的感慨吐出来，说：“没想到国营工厂会这么艰难！”

    国营工厂四个字被他咬的特别重，可以说是非常惊讶了。

    “爸爸要是多接触，会发现这种现象多的是，”妞妞没有细说，问常胜后面还有谁。

    常胜：“还有周老头。”

    妞妞让他详细跟李富贵讲讲。

    按照常胜的话说，周老头是个烧锅炉的，但人家儿子是开火车的，开的还是京浙线，专拉煤炭。

    “你们都从哪儿认识的人？”李富贵奇了。

    “这个嘛~”妞妞摸着下巴说，“首都的大街上，一板砖下去，拍晕的三个人里面两个半都挺有本事。”

    “是周老头老找我们淘弄二手东西认识的，”常胜拆她的台。

    李富贵乐的不行，又担心人家不肯冒险，这么乐着又担心的缝隙间恍然明白为什么田野这些人愿意跟着她。

    “咱们走，”她乐颠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