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整个生物机甲训练营都笼罩在一片晕黄之中,带着几分迷蒙。尽管不再像地球一样有日月,但浮冰之城和训练营依旧按照地球的时制,用能量防护罩上的光来分出日夜。虽然看不到无际冰原上落日的壮阔,但训练营里还是镀上了暖意。
坐在窗边,断岩端着咖啡,凝望训练营操场。没有训练安排的周日操场空旷,零星几个努力的正绕着操场跑圈,不肯稍微懈怠。断岩对这种场景可谓熟悉,曾经地球上的青锋大队,现在的生物机甲训练营,军队中的生活一贯如此。
门轻轻响起,可以不经通报就进来的人毋庸置疑,只有那一个。
断岩回头,果然见到了孙毅然。
“少将。”孙毅然敬礼,在断岩面前永远不会有半点失敬的行为。
“都结束了?”
“是!”孙毅然报告,“乱世重典,野上彦一情节严重,死刑。”
断岩似乎发出一声嗤笑。但那声音太过飘忽,也可能是孙毅然听错了。
“很好。”断岩的金属制声音敲响在总教官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安心了。”
“是。”孙毅然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柔和起来,“不过训练营里人又少了些。”
“人贵精不贵多。一群废物,早点剔除也省时省力。”断岩不以为然。
孙毅然微笑。想了想,又问,“那成宰勋?”
“不用管他。”断岩再次望向窗外。训练场的几个使用器械训练的小点儿中就有成宰勋,“他是最识时务的人。”
像是察觉到断岩这边的视线,成宰勋停止了训练,转向办公楼,忽然一笑,对着办公楼招了招手,笑容更显得那张娃娃脸的稚嫩。
冰下基地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彻底的。随着野上彦一的死,曾经浮动的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训练营并没有收到太大影响,甚至就某种意义来说,训练营里的人看起来在野上彦一事件里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一切按部就班,训练内容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教官们也并没有因此而稍微多一点人情味。
穆惟在休息一周后回归。肖恩拖得久了些,是在两周之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穆惟、安德烈、杰森和肖恩四人是众人心中生物机甲驾驶员的公认人选,只要在最后与机甲链接时成功,没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
当训练进行到第三个月最后一天的时候,周五晚上的例行学习时间,过来的并不是莫瑞根·亨特讲师,而是断岩、孙毅然和韩祁。他们过来是宣布因训练不合格淘汰的队员的。
淘汰原则是:达不到熟练掌握至少六种武器的使用切换的,淘汰;不能精通六种武器中的三种的,淘汰;无法将任意一种武器的使用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的,淘汰。只有在武器使用上能同时达到以上三种要求的队员才能够被留下。
这一次,淘汰了大部分队员,剩下来的,只有五十六人。
室内哗然,却再没人敢提出质疑。最终可以驾驶生物机甲的只有二十人,从进入训练营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在某个节点开始大批淘汰队员,是一种必然。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现在不过是掉下来了而已。
这一个周六,神经实验室里顿时空了下来,五十六台仪器运行,仿佛连声音都小了很多。连留下的队员都显得沉闷了,并没有避免淘汰的喜悦。众人清楚,后面的训练将会更严格,而淘汰也会更残酷。
果然,周一下午的单兵作战训练再次改变,韩祁也不再仅仅是一名教官,而是一位参与者。穆惟等人的助教职务理所当然的撤除,外聘来的助教有二十人之多,无一例外的都是梼杌驾驶员,真正的机甲战士。每名机甲战士负责两到三名队员,讲述机甲作战要领,并训练机甲作战。作为教官的韩祁和内定生物机甲驾驶员穆惟、安德烈、杰森、肖恩理所当然的成为两人共用一个助教机甲战士的幸运儿之一。
同时,考拉和莫瑞根·亨特也在现场,作为生物机甲的指导者,随时应对队员们出现的各种情况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