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闲聊,杨二郎得知这个摊主摊子上的东西都是自家产的,心中顿时就有底了。
对于麻线的制作,杨二郎也大略知道一些。麻在秋天收割,去掉叶子,把麻杆捆成捆,放到深水的泥窝或者溪流里,泡上一个冬天,到春天了就捞出来剥皮,把表皮洗去,剩下的纤维漂洗干净,晒干过水拧成一股股,也就成了麻线。听上去也不难,但做出来却很麻烦,所以虽然朝廷也鼓励农村种桑麻,但真正有种的在这一片区域却真不多。摊主一家显然就有种麻,所以才能自产。
这些摊主自家产的东西,省去了铺租成本,肯定会比小镇上商铺里卖的要便宜不少。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买就对了!
杨二郎这时候用手一指那些细麻线团,装作漫不经意地问道:“这些麻线团要多少钱啊,大兄弟?”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杨二郎这拉关系还拉得挺猛,让旁边看着的杨正心都看得有些嘴角抽搐。
摊主也没有意识到之前杨二郎那些询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毫无心机地答道:“那些麻线团啊,一小捆一文钱拿走。”
摊子上那一小捆麻线团看上去还不少,显然真不算贵。如果在镇子上买,不管是在杂货铺还是绸缎庄,这么一小捆细麻线起码两文钱,还不一定有这个量,当然铺子里卖的肯定要比这里卖的光亮显新也是事实。
杨二郎这时候也不墨迹了,直接拿走两小捆,道:“既然大兄弟大气,我也不能小气。这两小捆麻线,我要了。”说罢,摊开手板,利索地递给摊主两文钱。
摊主脸露喜色,收起两个铜子儿,露出两排白牙笑道:“小兄弟敞亮!我这麻线虽然看着不起眼,却结实着呢,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哇。”
杨正心见自家终于买下麻线,不由凑趣道:“摊主方便透露一下下次何时再来这里摆摊否?如果这麻线用着是真好,下次我们准还找你。”
摊主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我每隔一个月都会来这里摆地摊,只要你们有心,肯定能在这东市找到我。”
杨家兄弟笑着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杨二郎用便宜的价钱买到需要的麻线,心情显然不错。不过这刚买的麻线看着确实不鲜亮,所以待会儿还得到杂货店或者绸缎庄再买一捆新的,这样好回家让自家娘亲挑着合适的来用。像是崭新的麻布衣服破了个小口子,如果使用不新不旧的麻线缝补,那缝合处就会变得很显眼,反之亦然。
两人出了东市,接下来,在绸缎庄、杂货铺以及盐铺之中,杨二郎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到绸缎庄帮吴家买彩绳、纯色棉手帕以及绣线去,还能顺带问问麻线的价格。至于盐这种东西不仅量大而且需放到担子里挑着,也带不进铺子,放在铺子外面又怕被人拿走,所以留待最后再买。
决定好后,杨正心便在杨二郎的带领下往绸缎庄方向走去。
来到那外面装潢光鲜的绸缎庄,杨正心被杨二郎吩咐待在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负责看着两个空担子。杨二郎则背着个小包袱自个儿走进绸缎庄购买吴家所需的纯色棉手帕和绣线,顺便问问麻线的价格。
杨正心对绸缎庄内里的装潢并不感兴趣,那里装潢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有现代商场里的漂亮,顶多只是有着这个时代的特色。
他无聊地蹲在地上数蚂蚁,心中却在跟系统交流,顺便咨询一下这小镇内里各种功能建筑的布局,例如饭馆、成衣铺、杂货铺、驿站等的位置,当然更重要的是镇上公共茅厕的位置一定要搞清楚,否则人有三急起来找不到地方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系统忍不住吐槽道:“宿主,你真的知道‘人有三急’指的是哪三急吗?”
杨正心当场卡壳,眼神飘忽地呐呐道:“这个,是急屎、急尿……和急屁?”
系统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是内急、性急以及心急!”
“没文化,真可怕!”
说罢,一个打抖。
“咳咳咳咳……”杨正心不由猛咳几声,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顿时不敢说话了。
系统却不放过他,继续给杨正心普及这个常识:“内急,也就是宿主所说的急屎、急尿和急屁,反正就是憋不住;性急,这个词得把它反过来看,指的是成亲入洞房‘性急’;心急,指的是妻子在产房里头生孩子,丈夫在外面等得心急。”
“这就是‘人有三急’。所以宿主,你弄明白了没有?”
杨正心连连点头,不敢多说,可见那一句“没文化,真可怕!”对他这个来自现代的成年人灵魂伤害有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