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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个儿住的屋子之中走出来,杨正心手上抱着一袋苞米芯碎粒,脸色还有些不好看。那麻袋的最底下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显然屋子里的积水把袋子里最下面那些苞米芯碎粒都给浸湿了。如果不赶紧处理,苞米芯碎粒都有发霉的可能。
杨正心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场暴风雨会对他那间屋子里的东西造成的影响有那么巨大:
首先,屋子里漏水最严重的是土坑的上方,现在土坑上还一片湿漉漉,连带着被子和枕头都被水沾湿了,即便把坑重新烧热,今晚也别想能够回去自个儿的坑上睡觉;
其次,屋子里的瓶瓶罐罐有部分进了水,这些进了水的瓶瓶罐罐破坏了原来预设的实验环境,显然无法让他的猪饲料实验继续进行,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让他的实验功亏一篑,只能把实验重新再做一遍;
最后,衣柜里有部分衣物被渗进来的雨水给沾湿了,如果不拿出去及时晾晒,这些衣物很容易坏而且会带有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需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而且还得赶在老天爷再次下雨之前把屋顶上吹飞的茅草重新铺上,否则一旦下雨这个不幸的循环还得继续上演。
这还是在房屋建得比较好的杨家,如果是在林家村别户人家(村长家除外),这一场暴风雨过后需要处理的破事儿还得更多!可想而知,这一场持续了一天两夜的暴风雨对村民们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实际上,现在呆在自个家的林家村村长就非常头秃。
林村长家里建的是石砖房不需要顾虑房屋漏水的问题,但他家的猪栏鸡棚不是啊,在暴风雨中只能同样遭殃,茅房之类的也被暴风雨冲塌,院子里积水也深,家里那小片的菜地也需要排水,需要处理的破事儿简直用几个箩筐都装不完。偏偏他不仅仅是一家之主还是一村之长,别人家的破事接下来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陆续找上门来,这就是他身为村长在灾难到来时的苦逼之处。
村长家的头秃事就让林村长自个儿解决去,此时的杨正心正把苞米芯碎粒先倒到地上,而后把最下面的那些被沾湿了的苞米芯碎颗倒进装着一些盐水的木盆子里对它们充分搅拌,最后捏成不渗水的一团状物。至于落在地上的苞米芯,待会儿他自会拿一个干净的麻袋重新装起来,湿了的麻袋则挂出去晾晒,否则无法继续用。
这一团东西接下来就可以拿来跟煮熟透的蔬菜大杂烩用手揉捏混合起来,成为杨正心特制的猪食了。
“额……这猪食的卖相确实不怎么样哈,但家里那只饿了一天两夜的猪应该不会介意吧?”杨正心看着面前这一盆看上去就倒胃口的特制猪食,嘴角略微抽搐,不由伸出食指搔了搔脸颊,“不过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有的吃就不错了,希望那只破猪别那么挑三拣四啊……”
自言自语后,杨正心自己都有些心虚。
心虚归心虚,但做好的猪食也不能浪费,杨正心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端着这盆特制猪食从厨房走到了猪栏外。那猪栏即便经过一番收拾还是破得不成样子,就仿佛一处小小的秃顶难民营,但姑且还是称呼它为猪栏吧。
那一盆特制猪食虽然卖相差的要死,但猪食毕竟是猪食,那一股属于食物的淡淡气味还是很快引起了那头猪的注意,惹得它走过来对着杨正心连连哼哼。
杨正心也懒得跟猪废话,直接把猪食连带食盆放到了猪食槽的位置,让猪自己去吃。那猪食槽虽然经过了一次简单的清理,但里面实际上还脏得很,杨正心也担心把猪食投入里面会让脏东西污染了猪食,猪再吃掉受污染的猪食会因此生病,这才连食盆一起放进去。
那头猪做别的事不紧不慢吃猪食却勤快得很,当即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只见它在猪食上稍微闻了几下,竟然就对着那盆卖相凄惨的猪食下嘴了,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如饿死鬼投胎,可见这次也是饿得狠了。
杨正心就站在旁边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这货这次没有像以前那么挑食了,蔬菜全部吃掉,苞米芯颗粒也能够很好地吞进肚子里而没有一点儿反吐出来的迹象,简直就像是一个不挑食的好孩子。
杨正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却知道这只是一次特例,下一次这头猪绝对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不管什么样的猪食都能吞进嘴里了,家里也不可能为了让这头猪养成不挑食的习惯就让它饥一顿饱一顿(真这样做猪还怎么长肉?)。
而且,在能吃饱的前提之下,不管是人还是猪,谁还不想吃得更精细?那只猪在过年前估计就得被家里人宰了吃肉,既然如此就让它多舒坦一阵子吧,到时候也能宰得更加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