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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山道的人有人拿锄头有人拿铁铲,拿锄头的就挖上面,拿铁铲的就挖下面,错开一两个身位分开挖,挖一会儿之后再交换位置继续挖土,再加上轮换,这挖土的速度实际上并不算慢。
另外,从挖掘泥山的对面也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挖土声,更是让大伙儿明白到挖土的并不只有他们这边,士气自然更是振奋。
只是,士气这东西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这从早挖到晚却依然挖不通,林家村的大伙们也会感到丧气和没劲,挖土的工作便也自然变得略显懈怠。
当然,这些懈怠的人之中绝对不包含杨大郎!
他就是个憨货,既然在家里人面前打了包票会全力挖土,那就是拼尽全力地挖,那可一点儿含糊的余地都不会给自己留。
而这些,也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恰好过来这边巡视的林村长的眼中。
“这个杨家,的确是可堪扶持的好苗子啊……”
林村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口中低语喃喃,心中想的却是之前十几二十年杨家人在村子里方方面面的表现。
他在考虑,这个杨家是否真的值得他颁发出一枚荣誉小红花。
村长的荣誉小红花可不能随便颁发,每颁发一枚,就代表着林家村里多了一户外姓的人家获得了村长的背书,那枚小红花就代表着他这个村长拍胸口保证这户人家是好人。
平时没事的时候还没什么,一旦获得了荣誉小红花的那户人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例如做出丧尽天良、伤风败俗之类的丑事,这跟着丢脸的可是他这个背书的村长,甚至村长在村子里的威信都会因此遭受到村民们的质疑!
村长凭的什么成为一村之长?
凭的是村子里的威信,凭的是村子里的人脉!
一旦村长的威信接二连三受损,即便村长本人在村子里的人脉不变,这村长的位置也会因为威信受损而变得摇摇欲坠,甚至随时可能被有心人从村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这并非不可能之事。
所以,对村长而言,荣誉小红花的颁发一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须慎之又慎。
这时候,恰好到杨大郎轮换歇息。他把手中的铁铲放到一边,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手中拿着个装着水的竹筒,一仰颈就把竹筒中的绿豆汤灌入了口中。
那绿豆汤没有加糖,但有一股淡淡的咸味,显然里面还加了些盐。
味道只能算尚可,但在这一群村民之中,这饮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有些村民所带着的竹筒之中装的仅仅只是一般的盐水而已。
更有甚者带的还是随便从井里取上来的清水,连盐都没有,不过像这样抠门的人家毕竟只是少数。
林大力这时候也轮换歇息。他直接走到杨大郎旁边一屁股坐下,手上同样拿着一个盛着水的竹筒。
“呐,杨大哥,要不要尝一些?”林大力扬了扬手中的竹筒,却原来他带来的不是绿豆水,而是略带咸味的菊花水。
“不用。”杨大郎摆了摆手,又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绿豆汤,“这是你嫂子给我煮的,我就喝这个。”
“杨大哥和嫂子真是一如既往地恩爱啊。”林大力笑了笑,道,“可惜嫂子现在不在这里,不然她肯定跟吃了蜜一样高兴。”
“啊?为什么啊?”杨大郎一脸茫然。为什么他就喝个绿豆汤媳妇儿就会那样高兴啊?那他今天还喝了那么多口绿豆汤呢,媳妇儿不就得高兴到飞起?
林大力无语地看着旁边的杨大郎,张了张嘴,总感觉这天有些无法聊下去了。
他说的话很深奥吗,为什么这都听不明白?明明平时说起打猎采山货之类的东西的时候两人都相谈甚欢啊。
林大力自然无法理解,杨大郎这位可是变种的直男癌晚期。
他能把媳妇儿从心底疼到骨子里去并本能地处处维护她,能在床榻之上把媳妇儿欺负得哭爹喊娘,却同时也能完全无法理解一般人眼中男欢女爱该产生的种种心理活动。
若换做是现代,像杨大郎这种性子的人妥妥的单身一辈子,但这年代偏偏大都是遵从的盲婚哑嫁,这才有了他这种性子的人脱单的活路。
让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出生在一个合适的时代在某些事情上就能简简单单地跑赢百分之八十的现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