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在杜家大房眼中，被兖州王欺辱的是杜三还是杜四有什么紧要的，只要死一个了决这桩事就好。不是他们作为血亲心狠，而是跟整个家族的荣辱相比，一人生死有什么可计较的。

    回到杜家，杜三一脸同情的对杜四说：“四妹，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姐姐说。”

    “三姐才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妹妹说。”此时的杜四眼里哪还有什么姐妹情深，满心满眼都是我要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晚上，杜三心中忐忑的被父母叫到了祠堂，漆黑的房间内，排位在上仿佛鬼影重重。长辈们的身影被一盏油灯拉得长长的，他们集合起来向大山一样压在杜三头顶。

    “未婚失节，你可知在杜家你是什么下场？”

    杜三大惊，“大伯、爹、三叔，不是我，我今天一直跟姐妹们在一起。”杜三对于这样的指控毫无准备。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我平日里跋扈了些，但我从没想过要害姐姐你。”杜四从黑暗中走出来，“姐姐，怪我还念姐妹情深，在兖州王府担忧你。”

    杜三被自己妹妹这一通抢白搞迷惑了，但是有一点她听得很清楚，杜敏想让她背锅。这是她那一母同胞得妹妹吗？

    “杜敏，兖州王府的博然居死的可是你的丫鬟翠玉！”杜三指着祠堂门外说：“姐姐们都可与我作证！”

    杜四一脸镇定，“姐姐今日没带丫鬟，把翠玉借过去，姐姐难道忘了？”

    “你昨日咒骂陆大小姐和夫人，因为兖州王世子对陆小姐有好感！”杜三不敢再替杜四隐瞒，她恨不得把杜三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细数一遍，以此来证明失掉贞洁的人不是她。

    这一刻，姐妹彻底反目成仇。杜三哭了，即便争赢了，她也不是真正的胜利者。

    “够了！”杜家当家人站起身，“杜敏，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们其实都知道那个人是你！如果你还想推到你姐姐身上，那你不光要死，还要受尽家法才能死！”

    “既然逃脱不了，既然你们都知道，又何必审问呢？看着杜家的女人互相攀咬很过瘾？”杜四悲愤不已，“凭什么女人被欺辱了就要去死？我难道不是受害者吗？这世界为什么一定是你们男人说了算？我的性命为什么要交托在你们手上？！你们身为长辈为什么不去打杀害了我的那个男人？因为你们怕吗？因为你们贪生怕死！既然你们贪生怕死，为什么又看不惯我苟且偷生？！”

    “君子气节不可丢，女子贞洁不可失。”杜二老爷摇摇头，一幅君子端方哀其不幸的模样。

    杜四哈哈笑出声，“爹爹，你还有气节吗？君子当执三尺青锋，为仁者死，为义者生，如今你女儿要被逼死了你却来此跟我说什么君子、女子……”

    “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把嘴堵上，押到她房间里看管起来。”杜大老爷在昏暗的祠堂里仿佛恶鬼一般，别人听到一个小姑娘这样说多少都会动容，只有他，心硬如铁。

    杜三亲眼看到妹妹被人绑住，她的尖叫声那般凄厉，让夜色更加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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