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会这么完美落幕。
但她忘了,涉及到学校,她算的再精到底还是学生。
以前她是监护人不在身边,老师每次都碰壁加上她乖就不怎么和夏妍打电话,几乎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他们可是有两个监护人,教导主任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顾穆阳和夏妍。
夏妍知道之后都气疯了,晚上也不出去和那些太太们交际。
“陶艺希,你给我过来。”
听到妈妈叫她全名,她陡然腾升不好的预感。
陶艺希老实地站在夏妍面前,她的脸冷得能结霜。
“说说你今天做了什么事吧。”
“我”这一下搞得她猝不及防,大概是没想到老师动作会这么快。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你们老师都打电话到我这里了,说因为你,你哥哥和外校那些混混打架!”
陶艺希想要解释:“妈妈,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表情有些狰狞:“不是什么不是,你是不是疯了,叫你过来是让他为你打架的吗?啊!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夏妍深深吸一口气,咬牙问她:“景源呢,他有没有受伤?”
“嗯。”
夏妍双手按住凸起的太阳穴:“那你呢?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吧?”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夏妍腾地一下直接站起来,涂着火红的指甲一下一下点在她脑门上。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大家的心肝宝贝,他受伤了你还好好的,你能比他更高贵吗?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陶艺希闭上眼睛,手紧紧拽着衣角,粉嫩的指甲盖发白。
杨嫂路过,瞥眼看他们母女。
在知道这件事后,她再看陶艺希的眼神中更加不满,责怪她竟然敢让尊贵的少爷受伤。
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无声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她可以忍的,直到夏妍的最后一句话击碎了她的自尊心。
“你配吗?”
她鼻尖抑制不住地发酸,眼眶发红,眼中盈满泪水,她死死压抑着不敢眨眼。
她乖巧懂事不惹事生非,日夜不停地努力学习,成为老师的爱徒,讨好她的男人,对她的继子热脸贴冷屁股,她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了。
最后只得到一句,你配吗?
是,顾景源他是大家的心肝宝贝,她就是随手可弃的草芥是吗?
她问她配吗。
她却想问凭什么。
只有她一个人呆在最底层,活得如此卑微。
“等一下你顾叔叔就要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夏妍冷硬的态度更像是对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甩手就走。
陶艺希失魂落魄地回房,顾景源正好开门想去拿可乐。
她好像没有看到他,像幽灵一样走过。
见她状态不太对劲,叫住她。
“喂,你怎么了?”
才一个多小时不见,她怎么就变了个样。
陶艺希仰起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他怔住。
她小幅度地抽泣着,消瘦的肩膀和跟着微微颤动,那双总是闪着光的眼睛此刻笼罩着层层氤氲,泪水似雨滴般大珠小珠不停地往下落。
她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他能从她身上感到一股熟悉的,被人抛弃的落魄。
他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也许是言语中透着些许关心,她像是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
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可以靠着你哭一会儿吗?”
“嗯?”
哭昏头,她当这句话是同意了。
她一头栽进他的胸膛,顾景源吓得双手放在两边,作投降状,浑身僵硬。
她两只手拽着他的衣服,柔软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衬衣,他可以清晰的感受那滑嫩的触感。
很快,她的泪水将衣衫浸湿,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怎么这么伤心啊。
顾景源双手握拳又松开,纠结地周而复返了两次,最后动作非常缓慢地用手生硬地轻轻拍打她的背,试图安抚她。
陶艺希敏锐地感受到他为数不多散发的善意,她手心里抓着的是他的衣服,攥得更紧了。
真是可笑,在这里最关心她的人竟然是平日里最讨厌她的人。
她应该要感动的吧,毕竟他人这么好。
可是怎么办,她这个人好像天生阴郁,心就只暖化了那么一下,理智又清醒地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他吗?
她在十八线城市和外婆过的好好的,常年不联系的母亲突如其来一个电话打来就说要接她过去。
就是为了他吧。
真是不甘心呐。
感觉怀里的人抽泣得没有那么严重了,他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还好吗?”
“嗯,你的衣服......”
看着完全浸湿的衬衣,他没有嫌弃。
“我回去换一下。”
“不是,我想说好臭啊。”
“那还不是你喷的药。”他语气有些软和无奈。
她掀起眼眸望向他,眼睛又红又肿,眼角还挂着泪痕,鼻尖哭得粉红,意外地有几分可怜的可爱。
他好像得承认,她是长得还不错,是要用电击棒保护的漂亮。
注意到他的视线一再变化,她的心中阴暗的想法肆意丛生。
当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心甘情愿地为低入尘埃的她摧眉折腰,一定很痛快吧。
疯狂的想法浮现,暗暗隐匿。
她伸出两只手指,试探地扯他的衣角。
“我想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