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文姜的母亲是前荣国公的嫡长女,父亲是太原文氏一脉嫡次子官拜虎威大将军。文姜也是出了名了孝女,太祖母病逝硬是留在太原三年。
如今文姜年岁已十七,卫家那聘礼也都送到将军府,就等着选日子成亲,于是她那便宜老爹就急哄哄地把她接回来。
一进正堂,坐在主座的文夫人便站了起来,三十年岁的文夫人,看上去却如双十年华的年华,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偏生穿的老成,黛色的上裳,墨绿色缠枝裙,生生将的容颜压成了三四分。
从相貌上看,文姜有六七分是随了文夫人的样貌。
“可怜我儿,太原三年过的可好?路上听闻颠簸的生了病,如今可好了?娘亲已吩咐厨房备了。”文夫人便拿起帕子,一边说一边垂泪。
文姜心里叹了口气,轻声哄着:“娘一下子说了那么多女儿如何答的上来,一别三年,女儿心里的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如今看到了娘亲只能道一句一切都好。”
文夫人抹了眼泪,执了文姜的手感叹道:“自你长姊出嫁,为娘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弟弟尚小不知事,偏你还是个倔强的。本就是与卫相定了亲,突然生出这事,幸好卫相为人守信不跟你计较,你爹差点就要豁出脸面跟卫相赔罪了。”
文姜低着头转了转眼珠子,道:“只是念及幼时太祖母待文姜极好,太祖母一时病故女儿一时未免想不开。三年未能在爹娘跟前尽孝,是女儿的不是。”说完文姜退了几步,跪拜着行了一个大礼,看的文夫人又是一阵落泪。
“文姜快些起来,母亲此番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文夫人扶起文姜,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
桌上大多是些蜜汁排骨,糖醋鱼,玉米烙之类的。
文姜连喝了几口茶水才去了些嘴里的甜腻味,文伯砚还未下朝,看来她这一死,依照卫夷的性子,朝局将再次洗牌。
往日郑氏外戚仗着她的太后身份,笼络了不少好处,更有世家趁机拉下来不少人还把自己人送了上去,对于卫夷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再次重逢了。
文夫人看着文姜说道:“连日赶车舟车劳顿,好好休息才是,碧罗带二小姐去文清院。”
碧罗行了一礼,温声言:“二小姐请随奴婢来。”
文清院布置的雅致,庭院边是错落有致的青竹,石山都是从江南一带运来的。院内挖了清波小湖,三月的天虽青荷未展,但湖里红鲤游动的也煞是好看。
院内六七个丫鬟穿着粉色衣裙做着扫洒,远远的看到走来的文姜一行人,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行礼。
一名穿着老气,约莫三十上下的妇人走上前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二小姐。”
“奶娘不必多礼,有些年头不见,看着奶娘苍老了许多。”文姜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乳母郭氏。
进了房门,文姜粗粗打量一圈,对着碧罗点了点头。
“那奴婢先回去禀告夫人,若二小姐有什么事唤奴婢便是。”碧罗低垂着眼露出了雪白的颈项。
待身边的下人都走后,文姜心不在焉地躺在床上看着月白色的床幔。
赵文合年幼,这些年的折子明面上是赵文合批的,暗地里谁不知道夜里都是送往她的寝宫。
卫夷这人会痴心三年等一个女人,谁都可能信她是不可能信,这人惯会算计心思狠辣面不正经。文伯砚是河清王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狡诈如狐的卫夷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另一边的相府书房,狡诈如狐的卫丞相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站在身边的卫七迟疑地说:“相爷身体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