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所长说:“我就见不得这种啥事都做了,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角色。下棋的时候那觉悟就不是觉悟,是兴趣,下完了棋觉悟又回来了,你娃典型的机会主义分子。”
郭全礼说:“我说冯大所长,浮图镇近期三大恶性案件除了抢郁捷琳的那伙人你给逮住了以外,剩下的一个投毒案、一个强奸案至今不见动静,你倒还有心思下棋?”
冯所长说:“给老子的。老婆婆儿纺线嘛也要一手手地来撒,老子又没长八双手,哪得愣个快嘛。”
郭全礼说:“你倒是不着急,我被区里头一天一个电话骂,骂得我都不晓得姓啥子呢。浮图镇要申报传统古镇搞旅游开发,可治安环境如此恶劣,这让区里怎么去市里争取资金支持?”
冯所长沉默一会儿说:“也是啊,咱们护航的倒还是得尽些力。如今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但水深了那渣渣也就多,该清理的真还得清理哟。”
郭全礼瞪他一眼说:“你在我这里表忠心你们局长又看不到,空搞灯儿。”
冯所长一愣却哈哈大笑一阵。他说:“我刚一来就听镇上人传说成无双和王司令是搞灯儿的对象,这究竟是啷个一回事也?”
郭全礼说:“人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弄不清楚的事就认为是真的,一旦那事儿真的摆在你面前了却又懒得去说。这镇上真有一对搞灯儿的,反而让人没了兴趣去说了。”
两人正说话,茶铺老王便闯进门来,说罗广把王子君扔进了涂山湖,眼看得就要出人命了。
冯所长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的,他说:“莫非这镇上姓郭的都是学了阴阳的,都长了一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涂山湖边儿上围了一圈人正唧唧咋咋说个不停。王子君已经被人从湖里给捞了上来,正趴在那块鸳鸯石上吐着水,像一只大个儿的青蛙。
罗广和一个瘦瘦的男人扭打在一起,但看上去就是罗广在揍人。没几下子那男人便在地上抱头打滚儿,但嘴上还是不服输的。几个劝架的在一旁鼓噪着却无人敢靠近,都是深知罗广拳脚厉害的。
郁捷琳和金怀远从远处跑过来。金怀远两下就扒开人群冲进去,一把就逮住了罗广的双臂大声说你打死他对你有啥子好处?
罗广不敢和金怀远犟嘴,收了手却仍然一脚踢在了地上打滚儿的那人腰上。地上的男人就跟轱辘一样给踢得滚了两圈儿出去。正是王子君的搞灯儿对象牛延请。
郁捷琳让金怀远脱下外套来给王子君披在身上。全身还在发抖的王子君此刻却来了性情,颤巍巍站起身来偏要往湖边蹦去,说自己是个祸害,还是死了好。郁捷琳一把抱住她厉声说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好看,要继续闹是不是?”
看热闹的人们见女法官发了火便也收起玩笑话,纷纷来帮着劝说这夫妻间闹点儿矛盾过去就算了,明天还是要一口锅里舀饭吃的。
冯所长查看了现场情况便要带罗广等人回派出所问话。牛延请拿手捂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拦住了冯所长,脸上已经开了油腊铺子。他拿手把鼻血抹一抹说:“这个事是我的错,和罗广没得关系,我们自己解决嘛。”
冯所长差点儿笑出声来。说:“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地哟?都是些成年人了还学着那些‘半截吆爸’乱搞灯儿,都跟我回派出所去听候处理。”
王子君的美事儿终于在这个星期天的早晨被正主儿罗广给撞破了。在厂里站最后一班岗忙了一夜的罗广心里惦记着得了重感冒的王子君,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寝室里睡一觉之后才动身,急匆匆就赶回了家。
罗广在自家门前不等拿钥匙开门那门却自动开了,牛延请一头撞出来把自己和罗广都给吓了一大跳。罗广本是练家子,一愣神的功夫便迅疾反应过来将牛延请的脖子卡住,几乎顶在了墙上。
牛延请被卡住脖子有些透不过气,连连说自己是来修水管的。
罗广挥起大手,一巴掌就把牛延请打出一米多远摔在地上。牛延请顾不得计较疼痛,爬起来就跑。
萝广进门去就抓住衣服还没穿好的王子君问从屋里跑出去的男人是谁?
王子君冷着脸挣脱罗广便也往外走。罗广倒也不急着追上去,远远跟住了女人。只见女人走到涂山湖边儿,先前跑掉的男人从大石头后边转出来。可男人一见罗广也跟着来了,便转身又要跑被王子君给叫住了。
王子君说:“牛延请,你摸哈裤裆看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好生和罗广说清楚。”